真人在学习,诞生于人类恶念的他,正在飞速成长着,理解着人类的一切。
眼前的老人毫无疑问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老人比野猫还要安静,只是随心所欲的静坐在那里。
真人知道有句话是人是一根会思考的苇草。
那句话把人类比喻的像野草一般脆弱,又把灵魂说的仿佛是被思考禁锢了一般高尚,真人很喜欢人类这种滑稽的论调。
然而那老人就像是一根不会思考的苇草。
不,他或许更为安静,就像草坪或者苔藓。总之,老人什么都不说,就只是待在那里。
他偶尔会摇摇晃晃地出去,可又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原地睡觉、他或许是去进行那个叫进食的行为,可并没有发胖的迹象。
可能进食对他来说,不过是把自己的身体饿到八分瘦时,再吃东西补充到十分的方式吧。
这种生存方式过于自然,比起生命更像是一种现象。
”所以才能看到我吗?”
真人不经意间把这个疑问脱口而出。
他并不是再和老人说话。这只是一句听起来像是对话的自言自语罢了。
不过,当他发现老人对自己的自言自语也看不到灵魂的动摇时,真人终于开始和老人聊天了。
“你是从哪里来这的?”
“不知道,我想应该过了几个冬天了吧·····但不确定。”
老人静静地低声回复。
既然两个拥有灵魂的人能够互相认知到对方的存在,那么在真人看来,偶尔对话一下才比较自然。
“你不觉得无聊吗?”
他轻声的发问,老人也轻声的回答。
“我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无聊了。”
“你在这里生活,一般都是在做什么啊?”
“什么都不干,就这样听着声音。”
“声音?”
“流水的声音。”
“········有意思吗?”
“没意思。因为我已经忘记取乐的方式很久了,所以并不觉得苦恼。”
原来如此,真人点点头,他果然没看错老人真的很有趣。
老人的灵魂可能已经消耗到并不觉得无聊是一种痛苦了。
比起说是消耗,可能说打磨更加确切些。
街上的人总是因为匮乏而痛苦,因为苦难而呻吟,可一旦满足却又索求更多。
负面的感情像赘肉一样越积越多,而且更难以消除,灵魂也会因此逐渐变得臃肿,变得令人作呕。
在这一点上,真人眼中老人的灵魂虽然消瘦,却很轻盈,灵魂像未打磨的钻石原石,虽不起眼但却熠熠生辉。
人类肥美的灵魂中,会生出对当下富足的一切的恐惧,害怕失去,未曾拥有,最终辗转化为诅咒。
“你·······好难称呼啊,你的名字是什么?”
听到真人这样询问,老人抬头看了一眼穹顶。
“我已经舍弃了那种东西,你想叫什么都可以。”
“还有没有名字的人啊?就连诅咒都有名字。”
“因为不见人,自然就不需要。”
“没有的话很不方便吧。”
“什么时候?”
“进入坟墓的时候。”
“我不会进入需要名字的坟墓。要么就这样被塞进公墓,或者干脆不为人知的腐朽,归于尘土算了。”
“连玩笑话都听不出来吗?”
“······这真的是玩笑吗?”
什么地狱玩笑啊,老人没有笑,真人也没有笑。
不过,真人眼中的老人的形象,倒是比外在多了几分纯真。或许毫无执着所带来的纯真性格让老人看上去更年轻了。
真人对老人的兴趣如泉涌般喷薄而出。
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人,也是第一次感知到这种灵魂的形状。对真人来说,老人是个稀罕的样本。
到底是怎样的人生造就了这样的人类呢?
这样的人类灵魂,要怎么玩弄才有意思呢?利用这样的人,能够做些什么呢?
还有——到底这样的人身上,能够诞生出怎样的诅咒呢?
在这一刻,人与咒灵的灵魂仿佛发生了逆转,真人更像是人类,而老人则更像是无欲无求的咒灵。
在兴趣的趋势下,真人不断的询问。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
老人透过肆意生长,如乱草般的刘海,仰望着高处。
他的眼窝被塞住了。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人类却会在思考的时候看向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真人的好奇心被小小的满足了。
“你也并非是在这个隧道里出生长大的吧?你以前应该住在那边的热闹的城市中吧?”
“嗯,确实没错。以前我也曾忙于生活。我继承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