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段时日,穆栩果然过得甚是滋润,每日里白天陪伴黛玉、看看儿子,一到了晚间,他就化身为勤劳的小蜜蜂,往返于宝钗和英莲的居所之间,直到时间来到了十月,两女一前一后传出了喜信, 他才消停了下来。
在此期间,府上还给茂哥儿举办了盛大的满月宴,这次自然是由穆栩亲自出面主持,所以场面很是宏大。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就连皇帝徒祯都带着皇后曹氏微服出宫前来道贺,更是把穆家的满月宴推上了高潮, 哪怕过去了很久,都被京里人津津乐道。
要说如今整个东平王府谁最高兴, 那就非张太妃莫属了,先是黛玉生了个王府继承人,然后又是宝钗和英莲先后有了身孕,老太太现在每天都笑呵呵的,常对身边的人私下道,哪怕如今去了,她也能安心面见祖宗了。
这日风和日丽,穆栩闲来无事便和徒睿相约去酒楼吃酒,他带着杨安到了玲珑阁时,发现徒睿人还没到,干脆就先要了壶茶,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行人出神。
“咦?”忽然他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拐进了一家胭脂铺,虽然没有看见正脸,但穆栩还是认出那人就是薛蟠。本来他也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只是以为薛蟠是给新婚妻子买胭脂,可随即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只因薛蟠没带随从不说,出了胭脂铺后竟还朝着南城方向去了。
要知道神京城布局泾渭分明,北城和东城是皇城、衙门和各个达官贵人府邸所在,而西城住的都是一些大富商,至于南城则多是平民百姓的聚集之地。
薛家位于神京城西,绣衣卫衙门坐落在城东,薛蟠这个时候去南城,明显是有古怪。穆栩心思一动,当即就喊过杨安,指了指薛蟠的背影,向其交代一番,让他偷偷跟上薛蟠,看那家伙到底搞什么鬼。
杨安走后不到一会,徒睿便带着几个护卫来了,穆栩看他不仅满脸倦容,还毫无生气,不由奇道,“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徒睿挥手示意护卫去一旁的桌子等候,他自己则一屁股坐在穆栩对面,没好气的回道,“还不是你害的?”
“这话怎么说得,好端端的我怎么害的你了?”穆栩大是不解。
“唉,自从你有了儿子,母妃就开始跟我唠叨,本来这就够让我烦得了。谁曾想前几日宫里传出消息,皇后也有了喜。跟着盈儿去你们家玩,回来还跟着火上浇油,说你另外两个夫人又有了身子。你仔细想一下,母妃会怎么想?她最近更是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我最迟明年必须给她生个孙子…”徒睿趴在桌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抱怨道。
“舅母也是的,这种事怎么能互相攀比呢,每个人情况都不同,岂能混为一谈?。”穆栩摇摇头,觉得自己这位七舅母有些魔怔了,然后便劝徒睿,“我看你脸上有了黑眼圈,脚步也有些虚浮,长此以往这还得了,还是悠着点好!”
说完这些话,他见徒睿仍然是一副无精打采之状,心里略微一思量,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先前炼制的宝药,递到徒睿面前,“将这药吃了,最近再好生歇息几天,把身子养好再说其他。”
“咦,你不是很反感那些丹药吗,怎么忽然也吃起来了?”徒睿接过药丸,仔细端详起来。
“你懂什么,那些害人的玩意,怎么能和我这宝药相比?”接着穆栩就把这药的来历和功效说了一遍。
听穆栩说得这般神奇,徒睿连忙把药扔进嘴里,完了又舔着脸道,“既然有这种好东西,你就应该早拿出来才是,也太不够义气了。还有吗,再给我来几颗尝尝鲜。”
穆栩回了他一个白眼,“你当这是糖豆呢,还尝尝鲜?我总共就得了那么一点,除了给了祖母和父母一些,又给宫里外祖母和舅母一人进献了三粒,也就剩下这么几颗了。”
徒睿却死活不依,非要缠着他再要,甚至搬出了忠敬王夫妇,说他们也是穆栩舅舅舅母,不能厚此薄彼云云。
穆栩没奈何了,只得又忍痛拿出来三粒,送给了徒睿,让他代为转交给舅舅和舅母,徒睿总算满意起来,当即就精神百倍的呼喝店里小二,让其赶紧把酒菜端上来。
接下来二人说着闲话,觥筹交错起来,过了大概两柱香的功夫,杨安从楼下上来,先给徒睿行了一礼,然后就凑到穆栩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穆栩听了眉头一皱,“你可记住地方了?”
杨安回道,“世子放心,小的记得清清楚楚。”
“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呢?”一旁的徒睿见他们神神秘秘的,顿时来了兴趣。
穆栩知道自家这个表哥酷爱看热闹,哪里敢跟他说实话,所以就用旁的借口打消了他的好奇心,又招呼他吃起酒来。酒足饭饱以后,徒睿急着要回去献宝,便和穆栩告辞一声,急匆匆带着护卫打道回府了。
等徒睿一走,穆栩这才问起杨安关于薛蟠的详细情况,“你可有问下周围人家,那处院子住的是谁?”
“小的问过了,旁边的住户告诉我,因为那处房舍得主人是最近才搬来的,所以只知道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