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栩看这丫头长得只算清秀,却颇为呆萌,不知怎得忽然想起了初次见到英莲时的情景,不由柔声问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下意识的回道,“我叫米糕。”话一出口,她才反应过来, 眼前这人是来找事的,连忙从地上一溜烟爬了起来,“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你們这可是私闯民宅,小心我去报官,到时你们被打了板子可别怪我!”
杨安见这丫头还在这啰嗦,就要开口呵斥,却见穆栩摆了下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稞扔给了那丫头,“进去告诉你家男主人,就说穆公子找他,让他速速出来见我。”
叫米糕的丫头下意识的用手接住了金稞,拿在手里瞧了半天,发现确实是金子后,不由迟疑的问道,“你真的认识我们老爷?”
穆栩听了不觉摇头失笑,这薛蟠也是个人才, 在外面养了外宅不说,还自顾自的当起了老爷,“嗯, 我是他的旧识, 你跟他一说他就知道了。”
听了这话,米糕半信半疑的走了进去,穆栩也不着急,就站在院里四处查看起来,还真别说,这院子虽然不大,但还挺精巧别致的,可以看出薛蟠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就在穆栩打量着院里一棵桂花树时,薛蟠衣衫不整的从后面的房舍冲了出来,见到果然是穆栩后,他心里咯噔一下,不过还是磨磨蹭蹭走到穆栩身边,对其施了一礼,讪讪的套起了近乎,“妹夫怎么找到这来了,你看你也不说一声,我好出门迎接。”
穆栩转头绕着他走了一圈,嘴里啧啧有声,“薛大爷玩得挺花, 看来身子颇为健壮啊, 亏的前几日宝钗还向我求了一支百年人参,说要给你补补,我看她这是纯属多管闲事。”
薛蟠被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好半晌才垂下头,自暴自弃的道,“妹夫,你就看在妹妹的份上,权当没见过我吧。”
听他这般说,明显是对这宅子里的女子颇为上心,不准备放手了,穆栩顿时有些吃惊,不由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你真喜欢里面的女子,把她纳进府里不就得了,何必如此偷偷摸摸?我可告诉你了,你现在是有官身的,朝廷命官一律不得私养外宅,否则一旦被发现,轻则革职、重则流放,你想选哪一个?”
薛蟠听了就是一个哆嗦,然后他哭丧着脸向穆栩说起了自己的苦衷,“我也这么想过,可那个刘氏却不是易与之辈啊。我先前只是稍微试探了一下,说要纳个小妾,她就跟母老虎一般,狠狠打了我一顿。我去跟我妈说,谁知那刘氏竟又装出一副柔弱之态,反而倒打一耙,说是我对她动粗,我妈也向着她,还跟着一起数落我。”
“你说什么,刘氏打了你?”穆栩瞪着眼睛,一脸不敢置信之色,随即他用怀疑的口气问道,“你胡说的吧,我听宝钗说,这刘氏也是出自书香世家,还是个大家闺秀,她能打过你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我就说吧,这事说出来先不说我丢不丢脸,但你们没一个肯信的。算了,我也不怕丢人了,就让妹夫看个明白,免得说我胡言乱语。”薛蟠说着就将自己外袍脱下,然后又解下裤腰带,露出半边屁股。
穆栩定睛看去,和一旁看戏的杨安皆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道为何,原来那薛蟠的屁股上有好几个乌黑的手印,看那大小确实是女子手掌无疑。
穆栩笑了好一阵,才在薛蟠幽怨的眼神里轻咳一声,“你先把衣服穿好,袒胸露乳的成何体统。”此时他的好奇心全被那刘氏吸引了,不自觉就问了出来,“那刘氏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薛蟠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开口说道,“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刘氏的哥哥是个武进士出身,目前在勇卫营做校尉,她的武艺就是和她哥哥学的。”接着他一脸晦气的抱怨,
“我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竟然娶了这么个母夜叉,关键是她还惯会做戏,把我妈哄得言听计从,就连家里的财政大权都交给了她。弄得我如今手里轻易没有闲钱,这次为了给二姐买这个宅子,都得问紫英借钱。”
“等等,你说得这个二姐是谁?”穆栩心下一动,暗道不会这么巧吧。
还别说,事情就是这么巧,等薛蟠一说,穆栩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想得没错,这个二姐就是贾珍的小姨子,尤二姐。
穆栩看过原著,自然是知道这个尤二姐的。说起来这女子正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尤老娘还没有嫁给贾珍继室尤氏的父亲时,她就为女儿尤二姐定了一桩婚姻。这桩婚姻,也可以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尤二姐的未婚夫,名字叫张华。
可天有不测风云,尤二姐的亲生父亲去世后,张家的家产也败落了,这是尤二姐第一桩婚姻中的第一次波折。不过,这个波折还算不了什么,关键问题是,尤二姐的未婚夫根本不学好,原文曾这么说,“成日在外嫖赌,不理生业,家私花尽,父亲撵他出来,现在赌钱厂存身”。
若是尤二姐真的嫁给了张华,她的日子也可想而知。不仅可能连饭都吃不上,甚至还可能会被张华卖了去赌钱。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