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嬷嬷离开,玉钏满怀心事的走进了佛堂。看到她手里提着礼盒,刚醒不久的王夫人便问,“你手里拿的什么?”
玉钏这才发现王夫人已经醒了,正坐在香案前的椅子上瞧着自己,她连忙陪着笑回道,“这是薛家太太差王嬷嬷送来的, 说是从山东那边得来的上好阿胶。”
“哼,臭显摆!行了,你把东西放一边去。”
“是,太太。”玉钏应了一声,就要转身离去,可一摸到袖子里的银票, 再想起惨死的姐姐, 她便故作迟疑的说道, “太太,我早上去厨房给您取饭菜时路过花园,听到大奶奶的丫头素云和人说闲话,谈到了宝二爷的亲事,其中还说到了您,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来听听?”王夫人开始并没有在意,毕竟她已从贾政口中知道了宝玉的婚事安排,可待听到还事关自己,顿时来了精神。
玉钏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随后来到王夫人身边,神神秘秘的说道,“我听素云说,宝二爷的亲事,都是大奶奶一手安排的,为得就是将来对付太太。”
“什么, 你没有胡说,她们还说什么了?”王夫人心里一惊, 抓住玉钏的手厉声追问道。
“太太,我说的都是我亲耳所听。那素云还说,为了防止以后宝二爷当家了,把太太放出佛堂,因此大奶奶才要把自己的堂妹介绍给宝二爷,将来…”
“将来她们姐妹可以联手掌控后宅,把我继续关在佛堂,是不是?”王夫人恶狠狠掐着玉钏的手,面容都扭曲了起来,显而易见她是相信了玉钏的话。
说起来,这也是王氏自己做的孽,她从前将大儿子的死全部怪到了李纨头上,常对人说是李纨克死了她的珠儿,还对李纨时有苛责。以己推人,她当然相信李纨对自己这个婆婆怀恨在心了。
“都怪奴婢没用,我当时听到她们说到了太太,就想听个明白,哪知不小心露了行迹。素云发现我以后,话才说了一半,就急匆匆跑了。”玉钏强忍着手上的疼痛,小心翼翼的回道。
王夫人放开玉钏的手,冷笑了一声,“这个贱人克死了珠儿还不够,又想来害我!我就说她怎么忽然那么好心,竟关心起了宝玉的亲事,原来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做她的春秋大梦。”
“太太,可是我听说,老爷已经和李老爷说好了。”玉钏不经意的提醒了一句。
王夫人一听,更是着急起来,不由自言自语道,“是啊,这事恐怕不好办,我现在被关在佛堂,也没办法给宝玉再寻个亲事,这可如何是好?”
玉钏见机会来了,立刻不失时机的说道,“太太,我这里倒是有个好人选。”
“你,你会有什么好人选?”王夫人将信将疑,实在不相信一个小小的丫鬟能有什么人选。玉钏却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太太听我细细道来,我有一回和王嬷嬷聊天,从她那听说了一件事。薛太太曾托官媒想给薛大爷说门亲事,女方是京里赫赫有名的皇商夏家的独生闺女,可人家姑娘嫌弃薛大爷人品不好,所以这事最后黄了。”
“你是说把这姑娘说给宝玉?”王夫人明白了玉钏的意思。
“不错,太太您想啊,薛太太家这么有钱,还一心想要让薛大爷娶了那夏姑娘,那夏家指不定比薛家更有钱呢!而且我听我爹说过,那个夏家姑娘在京里名声很好,要不是她一心想嫁个人品好的夫君,估计早就许了人家。”
王夫人开始盘算起来,这玉钏的爹是负责府上后厨采买的,消息很是灵通,这么看来这个夏家姑娘着实不错。不过也不能全听信玉钏的话,还是得找个人再打听一番。想到这,她眼睛一转就有了主意,当即吩咐玉钏,“你去厨房给我端碗莲子羹来,顺便再去看看宝玉干什么呢,最近两天都没见他来给我请安。”
将玉钏打发走,王夫人立即找来她另一个丫头彩云,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找人去打听一下夏姑娘的人品。本来这事最好由周瑞两口子办,可他们之前被贾赦送了官,弄得王夫人如今想办个什么事,连个心腹都没有,每次想到这,都让她暗恨不已。
闲话少提,且说彩云得了王夫人的命令,便找了个府上相熟的小厮,给了其一点碎银子,便把这事又转给了他。那小厮当然进不了别人家后宅,只得跑的夏家附近找人瞎问,这一连问了好几个人家,那些人说得皆是大同小异,什么这夏家姑娘长相绝美、人品贵重啊,什么之所以拖到今天,全是由于其眼光太高啊云云。这小厮听后也不疑有他,转头回府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彩云,然后彩云又回报给了王夫人。
王夫人听了,再与玉钏的话一对照,立时就觉得这个素未谋面的夏姑娘千好万好,生怕别人抢了先,所以次日贾政来看她时,她直接就给贾政说了。
贾政当然不愿意了,只听他道,“这事不妥,我与守中兄已有了口头约定,岂能失信于人?再者你说得这个夏姑娘出身商贾,怎配得上我们家的门楣?”
王夫人几乎一夜没睡,早想好了如何劝服贾政,“老爷,我也是为了宝玉的日后打算。你细想一下,将来老太太百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