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航瞅她道:“你猜呢?”
李菡瑶歪着头想了一会,道:“女儿猜是通过欧阳姐弟之手拿住他的。这是王静辉的投名状吧?”
李卓航愕然道:“你是如何猜中的?”
李菡瑶笑道:“这很容易。昨日晚宴时,欧阳大人主动去请父亲,女儿便觉奇怪,她不是那肯揽事的人;今早又爆出她昨夜与弟弟私会,被族人给抓了个现行,闹得轰轰烈烈,还被人编成了书,什么‘豆蔻女长史,夜会俏和尚’。闹成这样,这不像她的行事风格。结合今日昊帝失踪一事,女儿大胆猜测:欧阳姐弟算计了王壑,在胡清风和欧阳氏族人帮助下,把王壑一行人弄去欧阳家了。”
李卓航忍住心惊,又问:“那王静辉为何要算计王壑?”
李菡瑶道:“这就要问他自己了。或许,他憎恨生父坏了他母亲的清白,害他家破人亡?”
李卓航苦笑摇头。
李菡瑶一见他这神情,便知自己推测得八九不离十,看来王壑真是被王静辉算计了。王静辉既然破釜沉舟,算计王壑,当然不会再认祖归宗。
面上,她却故意笑道:“怎么,女儿猜的不对?”
李卓航瞅她道:“就你聪明!”
李菡瑶恍然道:“哎呀,我不该这么快说出来的,扫了爹爹的兴致。应该先胡乱猜一气,猜错几次,待苦思冥想后,再猜对了,让爹爹高兴一回才是。”一边说,一边加大手上力气替李卓航扇风,团扇摇得“呼呼”的。
李卓航看得代她感到手酸,一把夺过团扇,反过来替她扇着,没好气道:“爹爹就那么虚荣?”
李菡瑶不解道:“那爹爹为何不高兴?”
李卓航想说“太聪明了未必是好事”,又觉得这话太不吉利,改口道:“你虽然聪明,但万不可仰仗这聪明算计他人,须知人心最是难测,算不得的。”
李菡瑶肃然道:“爹爹教训的是,女儿记住了。就说这次,王壑怕是再没想到,会栽在王静辉手里。”
李卓航目光闪了闪——又提王壑!
女儿在代王壑惋惜吧?
他心里有些不痛快,于是岔开话题,问道:“你觉得,谢耀辉和朱雀王这次会如何应对?”
李菡瑶想了想,掰着手指分析道:“首先,谢相会传信给京城,请玄武王白虎王和忠勇大将军发兵,但这多半只是摆个姿态,用来威慑我们,在他心里,和谈才是首选。所以第二步,他会上下奔走,营救昊帝。爹爹那儿是走不通的,他会从女儿这入手,派人来说情。王均就是最好的人选。也许还会通过鄢姐姐,或许是观棋……朱雀王是武将,有勇有谋,一定会派人查找昊帝下落,然后深入虎穴,营救昊帝……”
鄢芸和落无尘进来,便看见这样一幅温馨的画面:罗汉床上,李卓航和李菡瑶一边一个,坐在矮几两旁,李菡瑶半个身子都歪在矮几上,姿态十分悠闲,李卓航手持团扇正替她扇风,父女两个闲话家常般地议论政务。目光下移,顿时这画风就变了,不复温馨:巨蟒麻点弯弯曲曲地横在罗汉床边,李菡瑶赤着一双雪白的玉足踩在巨蟒身上,闲适中透着彪悍和狂野,观之令人胆寒。
落无尘不小心看见心上人玉足,飞红了脸,心“砰砰”跳起来,急忙垂眸,不敢再看。
鄢芸倒没觉得怎样,李菡瑶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女子,她见识过李菡瑶更大胆的举止,她只羡慕李家父女亲密,想到父母,喉头一紧眼眶便红了。
她赶紧收摄心神,深吸两口气,才上前躬身拜道:“微臣参见月皇,参见江南王。”
落无尘也跟着见了礼。
李菡瑶见他们来了,忙穿上鞋子,招手道:“快来坐。”
两人上前,在罗汉床边的椅子上坐了。
李菡瑶道:“朕要去见昊帝,爹爹不许。朕就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派你们两个代朕去。”
鄢芸和落无尘忙起身领旨。领旨后,依然看着她,等她吩咐——去见王壑,说什么呢?
李菡瑶坐正了身子,肃然道:“你们去了那,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见机行事。朕也没什么可交代的,只有一条:凡事以月国利益为先,兼顾天下苍生。”
落无尘见她一副秉公办理、绝不与王壑暗通款曲的模样,眼中溢出点点笑意,应道:“微臣明白了。”
鄢芸也忍笑道:“请月皇放心,微臣虽与梁大人有师从之谊,但绝不敢徇私,定会逼昊帝答应条件。”
李菡瑶心中咯噔一下——
逼昊帝?
怎么逼?
她没问鄢芸,而是笑吟吟道:“鄢姐姐的能力,朕信得过。爹爹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她转向李卓航问。
李卓航见女儿装得若无其事模样,也很好笑,也装作若无其事模样道:“这些事你作主就行。”
李菡瑶幽怨地看着他——
真让女儿作主?
为何不告诉女儿王壑关在哪儿?
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