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无尘满眼错愕——
这便是王壑?
真是够惊世骇俗的!
简直跟李菡瑶差不多。
这个认知令落无尘有些不舒服,忙将这念头驱散。
鄢芸忍不住笑了,先走进去。
王壑听见动静,转过脸来。
两人对视,互相打量,瞬间认出对方,尽管有了准备,鄢芸还是被眼前的“女子”给惊艳了,不仅因为女装的王壑比她这个真女人还要活色生香,还因为他如此装扮很像他的母亲梁心铭,不由得看着他怔住了。
王壑微笑,先招呼道:“二妹妹。”
鄢芸回神,轻声道:“壑哥哥。”
这两个称呼,他们虽是第一次用,但在双方父母的言谈中,在梁心铭给儿子的书信中,早用过无数次了,说的是“你鄢二妹妹”、“你壑哥哥”。
两人同时心颤了下,心情都有些异样。
王壑搁下笔,佯做欣喜道:“妹妹是来带我离开的吗?”
鄢芸抿嘴一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壑哥哥急什么呢。”
一面走到书桌对面站定。
落无尘跟着走进去。
王壑没理会落无尘,只看着鄢芸道:“妹妹这话可不像世交故旧的情分,跟哥哥想象的不一样呢。”说的仿佛很伤心似的,但面上却笑吟吟的很随意。
鄢芸也笑道:“若小妹未猜错,壑哥哥早见过小妹了吧?在东海上。小妹这副皮囊壑哥哥见的就更早了,若因此把小妹当成姐姐,以为小妹的性子跟姐姐一样,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小妹恐怕要叫壑哥哥失望了呢。”
说笑间,王壑已恢复如常,戏谑道:“二妹妹,咱们可是世交,长辈还曾想替咱们定亲呢。”
鄢芸瞟着他道:“哦,这么说,壑哥哥相中小妹了?”听上去,这话是顺着王壑的玩笑说的,但她心里却有一丝丝的紧张,似有所期盼。为平复这紧张,她又道:“若真是这样,落兄会比小妹更高兴,对此事一定乐见其成。”
落无尘意外地看着他们,没想到两人竟差点结亲,就像自己跟李菡瑶一样。不过无妨,他们有这样的渊源,而王壑还以此来撩拨鄢芸,如此明目张胆,还想得到瑶妹妹真心?如鄢芸所说,他也的确乐见其成。
王壑笑道:“二妹妹打趣哥哥呢。若妹妹有意,早就上京城去投奔王家了,也不会辅佐瑶妹妹登基称帝了。江山和美人,二妹妹已经选江山弃美人了。”说着,还用两手捂住胸口,配合地做了个惆怅、落寞的表情。
鄢芸噗嗤一笑,佩服他说话滴水不漏,既化解了她玩笑式的逼问,还不伤她自尊,将此事说成是她瞧不上他,而他很难过,可她清楚:他拒绝她了。
她有一点点难受。
不过,并不严重。
这得益于王壑的婉转。
她故意当着落无尘面问王壑这话,有试探的意思,代李菡瑶试探,也代她自己试探,虽是玩笑的口吻,却并不好应对,若回不好,或得罪李菡瑶,或得罪她,或两个人都得罪,不但联姻不成,王壑也别想脱身了。
还好,王壑应对得当。
与鄢芸简短交锋后,王壑才看向落无尘,瞬间换了一副模样,还是笑吟吟的,无形中却散发出冷意和战意,丝毫没有因为身着女装而感到半分不自在。
“落兄能来看纳,纳不胜荣幸。”
“岂敢。在下是奉月皇之命来探视昊帝的。”
落无尘这话打击了王壑。
鄢芸就罢了,鄢家好歹跟王家是世交,李菡瑶派鄢芸来探望他,是对他的维护;可派落无尘来什么意思?不知道落无尘是他的情敌嘛?
王壑被打击了,不肯叫落无尘看出来,奚落道:“看来落兄对这趟差事甚为满意,还真是心大。落兄对月皇情深不悔,可惜终究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来见情敌,你就不难受?
落无尘也被狠狠打击了。
他也不肯让王壑看出来,上下打量王壑装束,轻笑道:“昊帝为了月皇,竟肯做裙钗装扮,也算用心了。可惜狼子野心,藏是藏不住的,终究是白费心思罢了。”
王壑气道:“在下有何狼子野心?”
落无尘道:“你不是要争霸天下?”
王壑傲然道:“争霸天下有错吗?只有爷这样的,才配站在她身边;落无尘,你还不配!”
落无尘道:“你想江山与美人兼得?这是痴心妄想!”
鄢芸见他们见面便斗起来,秀眉微蹙,轻轻咳了一声,道:“二位冷静些。月皇选夫婿,看中的不是含沙射影的骂人功夫,骂的再精彩也没用,省省吧。”
王壑:“……”
落无尘:“……”
这也是个毒舌。
鄢芸见他们停了,才道:“都坐吧。”
她挥手间操控了局面,便走向左手边一张椅子,站定,再转身,双手提起官袍下摆,徐徐落座,然后双手一松,衣摆飘然落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