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黑子笑道:“无妨……”
王均想起他的厚脸皮,觉得自己刚才表达太含蓄了,唯恐他拿这些话做文章,忙道:“有妨的。周大人万不可拿此事做文章,回头闹误会了,就不好了。”
周黑子笑道:“二爷放心,我等是要促成主上和月皇的亲事,怎会让他们生嫌隙呢。你只管将鄢二姑娘的脾气秉性和行事风格说来听听,我们自会斟酌。”
王均听后这才放心,随即一面回忆,一面说起鄢芸在王家的点点滴滴;周黑子等人则一边听,一边询问细节,周黑子还不时同东郭无名交换目光。
一直商议到深夜才散。
再说李菡瑶,忙碌了这些天,终于足足地睡饱了一觉。次日清晨起床,精神焕发。
她先问:“父亲可起来了?”
绿儿回道:“王爷尚未起。昊帝也在睡。”
李菡瑶忙问:“昨晚何时散的?”
绿儿道:“大概丑时。”
李菡瑶摇头失笑,打消了跟父亲和王壑一起用早膳的念头,吩咐听琴,照往日一样安排。
赏画便带着绿儿和小青,教她们伺候李菡瑶洗漱:先漱口净面,洗漱完毕移坐到妆台前,拿一把牛角梳从头顶向下通头发,一下又一下,梳了几百下。
这期间,听琴在旁操琴。
袅袅琴音中,李菡瑶默思今天要做的事,而身后的赏画已经将她顺滑如绸缎似的黑发挽起,梳了个精致的发髻,再戴上皇冠和耳饰等物。一刻钟后,梳妆整齐的月皇便站在窗下,立在大书桌前泼墨挥毫、练习书法。这是她每日的早课,之前因为忙,时断时续,今天又续接起来了。
自她写字起,琴音突变。
随着李菡瑶恣意挥毫,听琴仿佛被她手中的笔牵引着,大开大合、狂放不羁,生生将余韵悠长的琴音转换成纵横天下、气吞山河的昂扬之音。
李菡瑶写得一气呵成。
听琴弹得酣畅淋漓。
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显然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
正堂上,鉴书正收集整理各方送来的消息。本来这一项任务是观棋领头,鉴书配合,但自从李菡瑶起兵造反后,观棋作为她的一个分身,屡屡外出执行任务,这一摊子事便落在鉴书身上了。如今事更多,鉴书忙不过来,李菡瑶又让纹绣来帮忙。两人便分工:纹绣负责管理李家产业方面的账务,鉴书则主掌朝堂奏折和各方消息。
李菡瑶写了一个时辰,便歇了。
品茗带人摆早膳。
李菡瑶坐下用膳时,鉴书和纹绣也送来了归集和整理好的资料,按轻重缓急分类,请她御览。
李菡瑶没等吃完,随手翻阅了最上面的几份折子,看后搁在一旁;又翻了翻下面,见都是一些工坊的账目和消息,便停了手,交给纹绣去处置。
正吃着,李天华笑着跑进来。少年朝气蓬勃,先对李菡瑶道:“我要来跟姐姐一起吃早饭,没想到姐姐先吃了。”说到这看见李菡瑶身上的龙袍,急刹住脚步,慌忙行礼,有些不安道:“弟弟忘了,姐姐做了皇帝……”
李菡瑶冲他招手儿,“天华,过来坐。”
李天华一下子又活了,忙上前坐下。
绿儿早添来一份碗筷。
李菡瑶打量李天华一番,笑赞道:“不错,有精神。就封你做安郡王吧。听琴,拟旨。”
听琴忙应道:“是。”
李天华一呆,呐呐道:“姐——皇上,弟弟不是来……”讨封赏的,怎么随口就封王了呢?
李菡瑶嗔道:“谁也没说你是来讨封赏的。难道你不讨,姐姐就不封你了?李家族人不少,虽说朕做了女皇,也不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然你在军器制造上帮忙不少,又在东海战役中立了大功,助朕剿灭了镇南侯,朕当然要封赏;你又是朕的族弟,封为郡王合情合理。”
一席话说得李天华眼睛红了,不仅是为封王而激动,更因为这是李菡瑶封他的,使他感觉到姐姐对他的重视。这一刻,他心中滋生出宏大的志向,要出息,要奋发,要成为月皇最强大的助力,震慑天下,愿将来再不敢有人像何陋等文人士子一般云集江南讨伐月皇。想罢,他当即起身,后退几步跪下,响亮道:“臣弟,谢皇上隆恩!”
李菡瑶这次没拦他,笑着受了。
须臾,听琴拟好圣旨。
李天华再跪,接旨。
李菡瑶等他接了圣旨,才招手道:“好了,来吃饭。”
李天华咧着嘴起身,坐到她身边。
李菡瑶帮他搛一个炸春卷。
李天华捧着碗接了,说“谢谢皇姐。”又笑看了一眼李菡瑶,然后才低头欢喜地吃着,分外满足。
“皇姐,大伯母和我娘什么时候到?”
“快到了。怎么,你想娘了?”
“嗯,有些想。”
“呵呵,你都多大了还想娘!”
姐俩说着家常,气氛温馨。
李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