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何琛跳楼自杀,责任不在你,你不用感到内疚。”
脑袋上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司言从复杂的思绪里拉回,听到沉清夜用宽慰的口吻说出这句话,她便有一股闷气堵在胸口不吐不快,几乎是脱口而出。
“如果那晚你没有出现,我也许能过去及时救下他!”
这句话落下只听头顶上响起一声轻嗤,下一秒响起他轻描淡写却令她无从反驳的话。
“何琛出轨,你永远不会和他复合,可只要你不和他复合,他就能一直用自杀来逼你,你觉得你能救下他多少次?”
这句话使得她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也是直到这一刻她才逐渐意识到脑袋枕着像小火炉的东西是他炽热的胸腔,在背后像是在安抚小猫咪般轻轻抚摸着的大掌也是他的。
她完全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他抱在怀里的,当意识到的时候娇软的身子瞬间绷到好似极致弓弦。
沉清夜察觉怀中人儿软得像一团棉花一般的身子变得僵硬得不像话,形状优美的薄唇霎时抿成一条直线。
他压住在胸腔里蔓延开来的一股苦涩,一边言辞诚恳地道歉“刚才看你吓坏了才抱你上车,别生气”,一边松开桎梏住司言腰肢的手臂。
见她是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连连挪动到最远处,他清澈如墨的桃花眼划过一抹难以被捕捉到的受伤。
此刻和她明明隔得如此近,他却觉得彼此之间仿佛出现了一道名为“命运”的天河,在这道天河里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阻碍了彼此,使他无法真正触及她。
没人知道沉清夜在得知司言吩咐秦雨晴来医院“探望”他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么想不顾阻止拖着病弱的身体亲自去告诉她不要白费功夫。
因为在看见过璀璨星河中那颗最耀眼夺目的星光后,其他星光便再也入不了眼。
在漫漫人生中,他在她身上享受到第一份温暖,哪怕这份温暖只是海市蜃楼,背后其实是步步算计,是滔天恨意,他也舍不得放手。
他想她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劫难,所以他认了。
四年后的沉清夜鲜少有情绪外泄的时刻,可面对连背影都透出敌视意味的司言,即使竭力收敛情绪,那浓烈的不甘以及苦涩还是染上他清隽的眉眼。
在他克制却灼热的视线中,她突然转过身淡漠的眸光落在前座,而后抬起如葱段般纤长如玉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整理散乱垂下的如墨黑发,露出那莹白修长的天鹅颈。
只见她整理好秀发,用贝齿轻轻咬了咬晶亮的朱唇,像是思索一下才低低开口:“沉清夜,希望你别为难她,她含辛茹苦才把何琛带大,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
闻言,沉清夜微微扬起的薄唇蓦地抿紧,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司言能主动跟他说话,可他不希望在她口中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更不希望她是因为爱屋及乌才向他求情。
他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移着,从她那一双潋滟明媚的眼眸找不出任何他不想看见的情绪,语气也很是平淡,求情的话自她那朱唇吐出就像是随意一说。
只是此情此景,他却还是再度体会到那种过于熟悉令他抓心挠肝名为“嫉妒”的情绪。
“好,我不会追究。”
这股犹如野火在旷野肆意燃烧的嫉妒火苗,几乎烧得他差点失去仅有的理智,那极其平淡不含任何情绪的六个字,是他用尽全身力气说出来的。
司言即使不去看沉清夜,也能感受到他投过来的那道炽热克制的视线,深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这些向她溢出的情绪令她避无可避,也令她心中那些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成一块块巨石劈头盖脸地向她砸过来,砸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在诡异的沉默中,她试图使波澜汹涌的复杂情绪缓解下来,却事与愿违,那股情绪始终焦灼折磨着她。
直到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心乱如麻的她才从这股情绪里稍稍脱离出来。
当车在别墅前停稳车门打开之际,怔怔出神的司言在韩哲提醒才回过神,伸腿正欲离开,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过来一道小身影,瞬间扑到了她脚下。
她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吓得把腿直接往回缩,直到发现是只橘色的小狸花猫才拍着胸脯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许是狸花猫没有扑到想扑的东西有些不开心,现在正在地上打滚,不时甜甜地“喵喵”叫着。
这一声声喵喵叫,令她把眼睛移向在地上像是在撒娇卖萌的猫。
这只突然出现的狸花猫拥有一对尖尖竖直向上的耳朵,一双如黑宝石般的眼睛,以及左右一橘一白的爪子。
看到它时,复杂的情绪就这么从她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
她见过不少狸花猫,唯有这只和小饭团小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对它为什么会出现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在一声声的喵喵叫中,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伴随不徐不疾的脚步声自不远处传来。
“我派人找了很久才找到这只像小饭团的猫,它已经打过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