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把本殿叫上来,就是为了和本殿大眼瞪小眼的?”
马车里光线不甚明亮,李琮和司道君一个贴着左壁,一个贴着右壁,像是强迫关在笼子里的两只不太熟的野生动物。
一个像豹子,一个像野兔。
“没事的话,本殿走了。”
李琮作势掀帘要走,司道君忍不住了,从身后一把箍住李琮的腰,把头垫在她的肩膀上,捏酸吃醋地问:“走?阿丛要走到哪里去?”
司道君顶着张人皮面具,他平常就不爱做表情,戴了面具之后更是面无表情。然而,此刻的司道君眉头紧皱,愁容满面。
“是要去找罗副使交流感情?”
“啊?我找他干什么?”
“阿丛心里清楚。”
“清楚什么?”
“阿丛比我明白。”
李琮认为这样的对话没有意义,她不再多费口舌,扯开司道君的双臂就要下车,司道君未有痴缠,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阿丛,你骗我。”
她回头一看,正瞧见一双波光粼粼的眼。
“道君这是做什么?”尽管晓得司道君是在和她推拉,李琮却还是放软了声音。
——毕竟还得指望他给自己治病呢。
“不说了。”
司道君一扭头,视线转向了窗外,眼睛却时不时溜过来。看李琮有没有真的走了。
李琮没走。
她沉默了一小会儿,欺身向前,扳过脸来,含住了司钧平殷红的唇。司道君不想就这么服软,轻轻推了她一下,作出拒绝的姿态,却根本没用力气,最后推开她的手反手一勾,抱李琮抱得更紧了。
马车狭窄而幽暗,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时不时磕碰到哪里,发出奇怪的声响。
李琮得到了他的回应,撬开司道君的嘴巴,伸进舌头,攻城略地。司道君的喉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又像是吃饱饭后餍足的猫儿。
他的嘴巴很软,咬上去弹弹的,和他接吻的话会很好玩儿;他的舌头很粉,躲来躲去的,还不习惯如此亲密的动作。
两个人的气息渐渐交织在一起,最开始她的呼吸很冷,他的呼吸很热,鱼水交融一番后,两个人的呼吸都热了起来。
良久,李琮才放开他。
司道君的嘴角拉出暧昧的银丝,他被亲得有些发晕,调整了好久的呼吸,在此期间一直呆愣愣地看向李琮,直待李琮伸出指头抹掉那丝痕迹,他这才回魂说道:“阿丛,你欺负我?”
李琮盯着司道君稍微发肿的嘴唇,调笑道:“欺负?道君好像很喜欢被这样欺负。”
司钧平情不自禁地摸上了那张人皮面具,隔着这么一层,李琮看不到他脸上红云渐起,可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公主好风流。”
李琮反问:“道君不该早就知道?”
司道君面容一僵,却仍放不下面子,不肯对李琮直言心中所想。
“阿丛前夜与驸马秉烛夜谈,相谈甚欢。”
前夜?那应该是在和法成在聊西域的风土人情。
“本殿与驸马聊几句犯了王法不成?”
“罗副使整日围着阿丛打转,不安好心。”
李琮理解的不安好心和司道君理解的不安好心显然不是一个意思,她对罗枝枝这么个狗腿子没啥好脸,顺着他的话恨恨点头道:
“罗副使当狗未免也当得太忠心了!”
要是罗枝枝一直这个德行,她就准备出国境后找个荒郊野岭把人做了。
“今早阿丛同慕容国主分别之时也很依依不舍。”
李琮的眼中漾出一抹真诚的笑意,她把慕容卿云当小妹妹看,看她出落成人不由得欣慰自豪。她把手放在腰间,亲昵地说:
“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只有这么一点大,现在都长那么高了……”
司道君再也受不了与李琮的鸡同鸭讲,真不知李琮是有意还是无意,几句话就把他堵回去了。他咬了下嘴唇,羞涩,大胆,苦恼,种种复杂的情绪汇成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话:
“想要。”
李琮用手摸索着那张人皮面具的边缘,她分明懂了司道君在说什么,故作不懂问道:“道君想要什么?本殿一定为你弄来。”
“撕拉”一声,那张薄薄的人皮被李琮揭了下来,露出面具下红似熟透的美人脸。
平心而论,司道君长得很好。
若非如此,李琮也不可能治着病治着治着把大夫搞到手。
“道君怎么不说话?道君不说清楚,本殿如何取来?”
从前二人亲热总是李琮主动,他被动,不用多想由她引导也就是了。一汪清澈的山泉要向哪里流去,水说了不算,全凭河道向哪里蜿蜒。
可这次李琮却要他主动说出来。
一个“想要”就已经到了司道君的极限,他知道自己是在饥渴地求欢,渴望她的拥抱、亲吻,甚至更加亲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