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狗,本来就是个汴京市井中的小老百姓,靠给人帮工过活,,走了狗屎运,自家妹妹被五城兵马司的刘小旗看上了,娶回家去做了续弦,陈家算是翻了身了,有他那个亲妹妹在刘小旗身边吹枕头风,多次恳求自家相公给哥哥某个差事,不叫他在别人家受人白眼。
刘小旗见陈三狗是个老实人,不像同僚家里的大小舅子那么不省心,在家对现在这个续弦十分满意,不仅人长的漂亮,心眼也好,对前面去世的大娘子留下两个孩子也视如己出,因此对陈三狗的事情也颇为上心,这不,正好开封府需要新招几个帮闲,门槛也低,身家清白的都快要进去,刘小旗便托了关系,给大舅子占了个名额。
陈三狗这刚刚上任,就碰到个好差事,会试放榜的时候,汴京有榜下捉婿的传统,陈三狗这个汴京人士也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这种西洋景还是开封府差役们挣外快的好机会。
听老人们介绍,盯准了那些被捉婿的举子们,看他们被那个商贾富户给抓走了,等到第二日,头一个去捉婿的富户家里道喜,运气好的话,领到的赏钱比一年的俸禄还要高。
陈三狗初来乍到,听到还有这种好事,自然是十分上心,但他却想多了,这样的好事,正经的衙役们都不够分呢,还怎么轮到他这个帮闲的身上,只有正式编制的差役们都有了目标之后,才能轮到他们这些帮闲身上,还得先紧着那些老资格的来,他一个新来的生瓜蛋子,哪里敢抢这些人的差事,恐怕不用等到明日,他这个帮闲的差事能不能保住都两说,他妹夫不过一个小旗,给他找这个差事都费了好大的人情,又是个兵鲁子,能有多大的背景。
陈三狗也想的开,是自己的,跑都跑不掉,不是自己的,抢也抢不来,就当今日是来领着工钱看热闹吧,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真有这个机会去挣那个大大的红包。
榜下捉婿这种事,也不是一开榜,就有举子被捉走的,至少那帮准进士老爷得货比三家,且得花点功夫在那边磨牙呢,谁又能想到,榜还没开完,就有举子被抓走了。
让陈三狗奇怪的是,无论是正式的差役,还是老资格的帮闲,却没一个人动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希望对方去跟着那个被抓走的举子,看是哪家的大户,这是他们这些差役帮闲今日的任务,按道理是得至少两个人跟着,可这个,竟无一人愿意去。
陈三狗不明白这是为何,本来他一个初来乍到的,也不敢在老前辈们面前毛遂自荐,但想到老人们给自己说的那个有可能领到的大红包,陈三狗心里就有些意动,张了好几次嘴,被带着他的差役看了个正着。
那帮差役们正愁没人愿意去呢,看陈三狗有想去的意思,马上就提议陈三狗一个人跟着今天这第一个捉婿的队伍去,陈三狗本来就想去,听到这个建议,马上喜笑颜开的答应下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老前辈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你们说,这陈三狗明日上门去恭喜,会不会挨揍。”
俗话说,钱能通神,这敢来榜下捉婿的人,哪一个不是家资丰厚,别看差役和帮闲们披着官皮,在有钱人眼里就是个屁,尤其是今天抓走举子的那个员外,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带着的那些手下,哪一个不是身强力壮的汉子,一个老衙役倒是有些见识。
“这些人看上去都是有身手的,莫不是哪家山大王招了安,在汴京安家之后,想找个进士姑爷提高自家的门楣。”
旁边的同僚听到他这么说,也觉得可能性十分大,汴京大户虽然多,但是他们这帮人竟然不认识这个员外,那自然是新搬到汴京的,倒是听说最近朝廷大赦天下,许多以前的山大王从了良,要是这样,也就能说的通了,汴京除了将门,会把退伍的老兵招进家,是没有几家大户选这样的人当仆人的,但若是山大王,那就正常了,把以前的喽啰招到家里当仆人,一来省的这些人给自己惹麻烦,而来还省了买仆人的钱。
“哈哈,这陈三狗要倒霉了,也不知道这个山大王,从哪里听来绑下捉婿的典故,等到今晚和进士老爷谈版崩了,心情能好才怪。”
能在大赦的时候从良的山大王,自然都是有后台有关系的,要不然,怎么会上大赦的名单,自然不会把一个帮闲放在眼里,这帮都是在衙门讨生活的,下九流的事情当然是门清,这也是他们刚才不愿因跟着的原因,空跑一趟倒是次要的,要是真碰到个脾气不好的,进士老爷他不敢动,气都撒到自己身上,打坏了都有可能。
陈三狗一路跟随捉婿的队伍,他总有一种错觉,那就是那个员外老爷好像几次都在看自己,有几次到拐弯的时候,不是系鞋带,就是干别的,好像是怕自己跟不上来。
这一路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这家人是怎么想的,正路不走,专捡这没人的地方走,哪一次榜下捉婿不是大大方方的走大路,这种事情,自然是要昭告天下,要不然,这看好的姑爷到时候反悔了怎么办,汴京的老少爷们都看着呢,一个读书人出尔反尔,就是当了官,也会被同僚忌讳。
不过到了地方,作为汴京的老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