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喜事啊,大喜事,刚才我娘家嫂子过来了,说是在我兄长那里听到一个消息,忠勤伯被御史台弹劾了。”
这一日,盛长槐听说祖母偶感风寒,专程到积英巷来探望,去了才知道,不过是二哥哥的儿子昨晚要找太祖母玩耍,自从盛明兰出嫁,老太太也觉得房里好久没那么热闹了,带着实哥儿在院子里逗狗玩,吹了点风,没什么大碍,昨天夜里海朝云就找郎中来瞧了,吃了一副药,一觉睡醒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盛明兰出嫁之后,觉得老太太无聊,把自己的那个盛长槐送的狗给老太太留下了,毕竟是在盛家院子长大的,说实现,这只狗倒是和老太太也亲近,有它陪伴,老太太也没那么无聊了。
毕竟盛长柏现在就那一个儿子,老太太也不好把人家孩子要过来养在自己房里,一来她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二来,也不好叫人母子分离的,除了之前盛华兰是盛紘为了讨好老太太,专门送到老太太房里的,像盛长槐和盛明兰几人,都是因为在生母或亡故,或不在盛家,才养在老太太房里的,除此之外,老太太从来不会提出这种要求,和忠勤伯夫人那样完全是两码事。
不过呢,小孩子喜欢宠物,盛长柏的儿子倒是有事没事总想着来太祖母院子里玩耍,海朝云也是个懂事的,时时带着儿子过来,也是怕老太太觉得空虚。
这会子,海朝云见连盛长槐都惊动了,有些不好意思,刚给盛长槐道完歉。不过盛长槐倒也没有觉得她有什么错的,毕竟海朝云待老太太如何,大家都瞧在眼里,祖母年纪大了,生病乃是不可避免的,再说了,又不是什么大病,倒是叫张大娘子对海朝云好一顿安慰。
几人正说着话呢,王大娘子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人还没进门,声音倒是传了进来,不等房妈妈掀起门帘,自己就走了进来,结果被门槛绊了一下,要不是跟着的刘妈妈早有准备,差点又摔个大马趴。
“小心着点,你也是做祖母的人了,怎么还是这样,遇到事情就不能冷静冷静,也不怕在儿媳妇面前丢脸。”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王大娘子这个性子,她说了多少次了,怎么就改不过来,实哥儿学走路的时候,还故意学着王大娘子摔跤,要不是大家知道海朝云是什么性子,还以为是她给孩子教的呢。
王大娘子脸色一囧,实哥儿学她摔跤的事情,连自己娘家人都知道了,过年那几天,王大娘子带孩子们去王家拜年,康大娘子还故意说什么叫实哥儿学习一下他祖母是怎么摔跤的。
“这又是怎么了,亲家被人弹劾,怎么就成了喜事了。”
老太太也知道,王大娘子的性格如此,这辈子恐怕也改不过来了,就是提点一下便揭过不提,想到她刚才说的话,疑惑的问道。
说起这个,王大娘子马上就忘记了自己刚才差点出丑的事情,眉飞色舞的说道。
“今日早朝的时候,御史台的人弹劾忠勤伯,说什么忠勤伯世子在扬州行凶,打伤了封老太师的后人,使其丧失生育能力,弹劾忠勤伯治家不严,包庇儿子。不仅如此,那袁文纯在河北军中喝兵血,吃空饷的事情,也被御史台给挖出来了,官家震怒,要大理寺严查这桩桉子。”
什么官家震怒,不过是王大娘子臆想出来的,在她看来,官家既然叫大理寺严查,自然十分生气了,其实无论是御史台弹劾谁,哪怕是个小小的过失,只要官家不是有意包庇,朝堂上诸位相公都会建议刑部或者大理寺先调查这样的桉子。
但是,盛家毕竟和忠勤伯府有姻亲,王家舅哥下朝的时候,自然会在家里说起这件事,王老太太是个精明的人,当然会想明白这件事对于盛华兰,甚至对于盛家是有什么利弊。
按照王老太太的分析,喝兵血和吃空饷的事情,在军中乃是常事,当然是大罪,但是袁文纯在河北的时候,官职并没有多大,即便是有,那也贪污不了多少,忠勤伯府拿银子补上亏空,在上个折子请罪,中书省替官家下旨训斥一下也就过去了。
但是,殴打前太师后人,以至于让其不能生育,之前封家基于某种原因不追究倒也没事,但是既然被御史台捅到朝堂上,封家要是还不敢追究,那就说不过去了。
封家在怎么着,那也是文官,如果他们这次还不追究,在文官眼里,就是失了文人风骨,封太师之后被勋贵之子恶意殴打,已经不是封家的事情了,其实代表的是文官和武官的颜面,就算封家愿意退让,文官集团也会逼着他们去大理寺告状。
正如王老太太猜测的那样,王家一顿饭还没吃完,就听下人们来报,封家那个刚刚进京的封厚,已经到大理寺递了状子,状告忠勤伯长子在扬州行凶殴打自家二弟的事情。
盛老太太听完之后,转瞬之间就想到了事情的结局。
忠勤伯府之前因为受过冷落,家中组训严令子孙,不能参与到什么朝争党争之中,这些年也因为不受重用,无论是旁支还是嫡系,都没有什么过分的事情。
虽然袁文纯殴打封太师嫡孙看上去很严重,但袁文纯是袁文纯,忠勤伯府是忠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