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以那山君为中心,一股强劲的冲击波爆发了出来,正在压制山君的项氏兄弟被冲击波直接掀翻了起来,强行和山君拉开了距离。
“呃——”
“发生什么了?”
兄弟俩目露凶光,纷纷扭身站定,重新瞪向那山君,就想再次欺身而上。
但是,那一幕,却让两人愣住了。
那山君趴伏在地上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漆黑的眼睛已经有一只恢复了白色。
“叩啊——”
虎口大张,一口黑红色的鲜血从山君的口中喷了出来。
那眼中的童孔在颤抖着,剧烈的颤抖着,滚烫的泪水从中流淌了出来。
“你这混蛋——为什么——为什么能突破吾等意志的封锁——”那依旧漆黑着眼睛的半张脸不可置信的狂吼道,只不过能听出来,这疯狂中,隐藏着一丝恐慌。
“你这......下贱的贼虫!!!!”
吼——————!!!!!!
这一声虎吼,比之前的任意一声都要响亮,都要气势磅礴,吼得那厐山颤抖,乌云退散,就连那无可匹敌的项氏兄弟,都背着一声震怒的山君吼逼退半步。
梓家村外暂时被安置在野地棚子下的难民,响亮,以及山侧正在用长剑和魑魅战斗的刘季,已经苏醒过来的几个虎君侍,所有的人,都一齐向着那虎吼传来的方向看去。
雨,停了。
山君这一吼,将那黑气,完全逼出了体内。
但是代价,也极其严重。
山君的一半身子已经披上了血色,黑黄相间的皮毛被鲜血浸透,凄惨,却又美丽。
“你也是异族,为何——”那黑气最后还凝聚着一点外形,看上去有些像是一个魑魅,飘摇的猩红双目带着憎恨怒视着山君。
“住口。”
山君将死,威势尤在。
“我现在没有任何言语要给予你,贼虫。”山君的眼中,残存的,只有杀意。
“你不配我对你说哪怕任何一句话。”山君向前踏了一步,下巴和虎须同步的颤抖着,“肮脏,下贱,恶毒,令万物作呕的贼虫。”
“我现在,只想......以我能想到的,最恐怖的方式,杀了你。”
山君的气势已经开始了凝实,魔力暴动着,彷佛潮汐一样,膨胀到了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发毛的程度。
风,动了。
那是足以摧毁整个厐山的剧烈狂风,被极端暴怒的山君集中到了那异族意识化身的一点上,带着那滔天的怒火凶暴的撕扯着那意识。
“我们——异族——是——”
“不死的——————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还在嘴硬,但是最终,这见鬼的意识还是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项羽和项安站在一旁,没有言语亦没有动作,只是安静的站着,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他们不是蠢人,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黑色的鬼东西在狂风之中被撕扯的粉碎,化作了最原始的魔力分子,飘散在了明月之下。
山君抬头仰望着明月,泪水却从那巨大的虎目中滚滚流下,巨大的身子在不住的颤抖着。
血和泪混在了一起,滚落到了地上,彷佛碎裂的珍珠一样。
项羽和项安都沉默着,突然两只手攀上了他们的肩膀,是一个须发皆白的道人。
“这里,就交给我吧。”
那道人说完了这句话,就越过了兄弟俩,向着那山君走去。
山君也注意到了司吉道人的接近,轰然瘫倒在了地上。
被侵占肉体,被兄弟俩攻击,又消耗了大量的生命力将那异族逼出自己的体内,山君,庇护了厐山周围百年的山君,早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司吉......我终究还是错了啊......”山君的语气中带着悲愤,带着悲哀。
“我竟然亲手杀了他的后代......我竟然做出了这等恶事......”
山君哭了,哭的很伤心。
司吉道人的虚影走到了山君的身前,坐了下来,轻轻地抚摸了两下山君的脑袋,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只有伤感和哀叹。
“你没错,只是一切都已经被注定了罢了。”司吉叹息道,“当时我的修行不够,没有看清今日这果,苦了你了,苦了你了......”
“只是这一次,我无法像百年前一样救你了......”
“......无妨。”山君的喉咙中,带着自嘲和疲倦,“如若不是我自己骄傲大意,那贼虫,也不至于借我的身子做了那么多的恶事。”
“归根结底......我依旧有罪。”
“你啊......”
“世间那么多的因果,又何来有罪无罪一说呢?你只是遵从了自己的意志,最后的结局如果不受你控制,那也是无能为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