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培养的暗线就是用来给你当狗仔搞偷拍的?”
说话的男人虽满头银丝,但精神矍铄气质不凡,说话的声音也中气十足,丝毫不显年迈疲乏之意。
他坐在皮质沙发中,面前是一张铺满了照片的茶几。
7寸的照片张张出彩,拍的宛如个人写真,而照片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繁。
庆琳站在茶几前脸色不太好看,她弯腰敛起散放在茶几上的照片,宝贝疙瘩似的装进自己随身背着的背包里。
“这些个没用的废物,都说了要保密,结果还是把我给卖了,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庆琳语气愤愤,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哼!”男人狠狠拍了一下沙发扶手,他双手保养的很好,一点都看不出这是一双年近六十的人所拥有的双手。
“我还没死呢,你就想掌权夺势了?”
“爸!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庆琳敛了身上的怒气,跑到庆德身边讨好的给他做肩颈按摩。
“你说你看上谁不行,非要看上他?”
庆德神情舒缓了些,但紧皱的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那您为什么非要收他做关门弟子?还为了他把肖润接纳进来?甚至还把叁分之一的管辖地都交给他打理?”
庆琳一连叁个问题把庆德问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我替您回答吧,因为他足够优秀,足够讲义气,足够忠心,所以您才会如此器重他,那我看上他不也是人之常情?”
庆琳手上动作没停,她这个爹固执的很,但对她其实并不严格,不过他不希望她跟秦繁有情感纠葛倒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她以为他如此器重秦繁,如果自己能够把秦繁拿下。拉来给他做女婿,他应该会是认可的,毕竟他现在给秦繁的权利都已经要超过她了。
“你懂什么!他是足够优秀,但还没有优秀到可以做你人生伴侣的地步!”
“爸,让他成为我的人,我们的庆门一定会更强大,他忠诚可靠,只要……”
“痴心妄想!他就是一头不懂伦常的野兽,他是足够凶猛优秀,有成为百兽之王的本事,但你却没有驯服他的那个本事,而且不懂伦常之人根本就没有人性,你拿什么驯服他?”
庆琳手上的动作一僵,她犹豫着开口问:“您都知道了?”
“你说呢?”庆德捏了捏眉心,眼中犯出丝倦意。
“我会让他们分个干净的。”庆琳声音透着坚定。
“胡闹,我庆德的女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必为了个男人去做那等腌臜之事!”
“我不会去破坏他们的感情,我会让她知难而退,主动和秦繁分个干净彻底。”庆琳手下力气渐大,庆德被她捏的直皱眉,但却强忍着没吭声。
“琳琳,你最好别那么做,有的人在遇到真爱前天生就是顽石,任你雕刻琢磨也泛不出玉色光点,可一旦遇到,便是拼个玉石俱焚也是不会屈服放弃的,如果明知是这种结果,你还要尝试吗?”
“当然,如果她能克服一切走到他身边,我会为他们奉上最真挚的祝福。”
庆琳敛下心神,开始专心给庆德做按摩。
庆德察觉出自己女儿心意已决,只微微摇着头叹了口气,心道一句也罢,少年人的情感都是如此灼烈的,若是不撞一回南墙又怎算年轻过,罢了罢了,随她去吧。
……
“恒泽集团董事长于下午叁点抢救无效去世,据悉此前景家长子与景夫人也是因为……”
空荡荡的别墅大厅里100英寸的液晶电视正突兀播报着这样一条社会新闻。
从二楼下来的景泽彦意料之中地挑了下眉。
他刚在体健室练完拳击,此时身上汗津津的,一直被梳理的很整齐的背头因为汗水的浸润散落开来。
他用挂在颈间的毛巾随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走到茶几前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他坐进沙发里,拿起角几上的电话,播了个号码出去。
“你好,麻烦帮忙安排一下遗容整理。”
“就要秦简。”
“再见。”
电话被挂断后,景泽彦起身重返二楼。
他得去冲个澡,或许还应该叫人过来给自己做一个憔悴的妆造,不然他这精神抖擞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自己是个接连痛失两位亲人,又刚死了亲爹的大孝子。
……
秦简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男人到底走了什么霉运,上一刻还在镜头前强忍泪水宣布自己正式接任恒泽集团董事长之位,下一刻就神色憔悴的出现在遗体整容室里。
这次他没有要求秦简去家中为景志轩整理遗容,而是自己亲自跟着灵车把景志轩的遗体送进殡仪馆,等待秦简为遗体做最后的归整。
殡仪馆外边跟来了大批的新闻记者,他就是在殡仪馆外宣布自己即将接任董事长职位的,而后便忍泪退场,来到了遗体整容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