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恩醒来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抱住,一只手穿过来搭在她的腰间环着。他手表还没摘,林念恩就着看了眼时间。
她轻轻把他手抬起来想要起身,又觉得温度有点儿不对,便俯身凑过去试了试他额头温度,有些烫,难怪他没醒,他睡眠一向浅,生物钟也比她早,应该是昨天晚上在外面吹冷风受凉了。不知道睡得深,还是烧得深,他眉目间微微皱着。林念恩彻底清醒过来,掀开身上的被子给他盖好掖好,自己小心翼翼出去开始找药。
池彦把家里理得井井有条,什么东西放哪她现在也大概有数,自己前些天买过布洛芬,药都放到客厅茶几下的抽屉里,她蹲下去翻了翻,没看到什么退烧药,翻出来只温度计准备先去给他量量。
池彦从繁杂冗乱的梦里被人轻轻摇醒,他觉得不太舒服,整个脑袋都很沉,林念恩喊他名字,他嗯了声,实际上是还没清醒。
林念恩温声讲:“你发烧了,我给你量量体温。”
池彦听了往自己脑门上摸,他浑身都热能摸出来什么,林念恩解开他领口往下叁粒扣子,把温度计放进他腋下,“夹好”,又递给他杯水喝。林念恩看见温度计上标的38.5才更气了,不知道他昨天在外面吹了多久的凉风,硬邦邦地说:“你都吃什么退烧药、消炎药的,我点个外卖送过来。”
买完了药,池彦想起床,又被她摁回被子里,说让他等着药来吃了捂捂汗,按她经验,吃药睡觉疗效最大了。
“恩恩我是想去个厕所。”
“你去你去。”
林念恩立在流理台烧热水,想着要不要也给他点东西垫点儿吃,过两小时都能直接做午饭了,把米淘完,手机也来电话了,药到了。又进去他房间,才听见淋浴间的声音,等了会儿,就见着池彦擦着头发出来。
林念恩一句话没说去自己房里拿了吹风机过来,池彦看她要发火的眼神,提着一丝精神笑说自己怎么感觉洗了澡就舒服很多了。林念恩抱臂立在洗漱台一旁看着他吹头发,闻言自是不信却还是往他脑门上试了试温度,“药来了,你吃点乖乖睡觉,发发汗,我煮点粥你起来喝。”
以前她还没发现,这人怎么这么嘴硬,昨晚看见他在外面就应该把他立马给拽进来的。
池彦吃过药睡熟之后,他是真的不太好受,紧蹙着眉,到下午叁点左右除了中间醒了次一直睡得很沉,烧却没退。又吃了次药,林念恩又给加了床被子, 把边边角角都给他掖的更严实。好在傍晚左右他就开始出汗了,林念恩拿了条毛巾给他擦打湿的额角头发。晚上又给他量,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池彦觉得浑身上下都被汗打湿,衣服粘在身上非常不舒适,天光在他眼里又成了暗的,一整天就这么被荒废了。
林念恩又推门进来,看着池彦醒了在弄被子,又走过去坐到床边,“头还晕吗?”
“感觉好多了。”池彦声音低低沉沉的,没什么力气。
“那也要再躺着,很容易反复的,尤其夜里,饿了吗?肯定饿了,我给你拿点东西进来吃。”林念恩把他被子顺好,又要起身,却被池彦拉住说他吃不下不想吃了。
“那你今天就只是吃药了,太伤胃了,垫一口吧,你再把这杯水喝光。”
屋里没开主灯,只亮了床头柜的台灯,林念恩就在暖黄灯光里坐在床边看他一口一口喝粥,拨了拨他头发说:“可怜死了。”
“你吃了吗?”他抬眼问她。
“嗯,下午做了点儿。”
池彦突然想起来点儿什么,又问:“怎么没出去?”他说的是她昨晚说的彭皓生日会那事。
林念恩白他一眼,“我去个屁。”
池彦捧着碗,一脸你怎么这么残忍对一个病号说话,更可怜了。
林念恩噗哧笑出声来,把他碗拿过来,还给他曾经丢过来的一句话,说:“你是不是对我要求太低了点儿。”
“别说话了你,继续睡。”林念恩准备把碗去洗掉。
“哪还能睡得着啊,睡了一天都。”池彦拉着她没让她走成,言下之意是让她陪他会儿。
林念恩有点儿乐,怎么这男的生起病来还会撒娇了。
“躺着躺着。”她把碗放一旁,又往床里面坐了点儿,重复今天已经重复n遍的动作,看着像个蚕蛹一样软软陷进被子里的人,凑过去顺他毛:“你自己反思没?”
“嗯,反了。”
“就是嘛,你穿着外套出去吹风不行?非要穿那么薄?”
池彦听她从那里诚心开玩笑逗自己开心,自己从被窝里抽出来只手,把她那只抓进来握住,也阖着眼笑,“恩恩,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他不想自己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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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徐州与他聊了很多。
池彦苦苦坚守的那个结,无非就是要一个因果缘由,而现在想来,这些东西都不可能如他以前希望的从李庭彦嘴里听来,所有第一人称的自序,少不了自我感情排解,或者是自我保护机制发生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