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妥善的医治,哨兵的情况并不算太好,火/药在他的身躯上留下了永恒的纪念,那些坑洼洼的伤疤昭示着男人是如何在生死线上挣扎, 晏菀青主动的承担起了照顾队友的责任,然而他们所能依靠的也只有总统府原有的备用药物。
“这样啊,托马斯和莉安都死了啊……”
在昏迷了整整七天后,凭借着哨兵逆天的自愈能力,卢克终于睁开了双眼。出于其他人的预料,在听到队友死亡的噩耗之后,他仅仅是惆怅了一番就回归了平静,不过在晏菀青看来,这更像是伪装成平静的麻木。
“能够仅仅折损三人就完成任务已经是咱们运气大爆发了,”或许是再也没有别人可以依靠,平日里性情急躁的哨兵在此时意外的展现了自己可靠的一面,“现在元老院肯定一团乱,荣华富贵都可能不保的当前,他们腾不出手来关心咱们这两个小虾米,能不能从旋涡里抽身,就看能不能抓住机会了。”
将手里的粥碗放到床头柜上,晏菀青用食指点了点嘴唇,“我上午趁着巴布斯不注意出去过,元老院的使者在二十分钟前进入了大总统的书房。”
“那还有的磨,”吃饱喝足的卢克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争权夺利简直是世界上最浪费时间的事情,可偏偏一大堆人乐此不疲,说不定等他们掰扯完了,联盟都打到咱们老家了!”
嘴上毫不留情的黑了一把元老院,卢克接过女孩递过来的餐巾粗鲁的擦了擦嘴,结果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伤口,又疼的呲牙咧嘴,缓了好一阵子才继续说道:“按照我的经验,一个任务结束就意味着另一个任务的开始,一旦军部下达了新的任命,咱们就能借机抽身。”
“元老院不会允许他们进来的。”晏菀青实事求是的说道。
“那是以前,”卢克闻言哼了一声,“相信我,在他们指望我们去拼命的时候,什么情况都能通融。”
尽管哨兵再三强调自己已经没事了,奈何重伤未愈的身体并不给他这个面子,仅仅是短暂的交谈也让他疲惫不堪,没撑多久就又睡了过去,还打起了响亮的呼噜。
收拾好床头柜上的碗筷,晏菀青轻手轻脚的端着盘子走出了房间,在门口卫兵的注视下,她不缓不慢的向着厨房走去。大概是因为同病相怜,卡特罗从来没有限制过她在总统府里的自由,不得不承认,这在某种程度上帮了大忙。
在这被软禁的七天里,晏菀青并不是在无所事事的等待或是陷入惊慌失措之中,正相反,她给自己布置了一个绝顶刺激的任务——找出隐藏在总统府的内鬼。
国史馆门口那突如其来的一枪最后被已经焦头烂额的护卫队和守备军草率的定性为“一场失败的刺杀”,在确认卡特罗本人并无大碍后就忘到了脑后,可作为亲眼目睹了子弹擦着袖子飞过的当事人,晏菀青并不能认同这个敷衍的结论。
诚然,她并没有真的见到当日的神秘援军,但这不意味着她对后者的身份一无所知。
实际上,晏菀青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拥有着正确的答案,却无法宣之于口,哪怕是在库克面前,也得装出迷惑不解的模样。
因为一个被关入炼狱岛的人是不能也不该出现在王国的首都的。她不是想不到那些隐藏在判决书后的肮脏交易,但显然它们都不适合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甚至连音节都不应该暴露在阳光里。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以她的猜测为基点,那么最后那孤零零的一枪就很耐人寻味了。
第一个被晏菀青撇除的就是护卫队坚持的“失手论”。
原因无他,那个人如果想要的是大总统的命,即便破天荒的射偏了子弹,卡特罗现在也应该是一具早已凉透的尸体。
既然不是失手,那么他的目标就相当耐人寻味了。
卡特罗的袖子上有什么?
如果不是上面突然停驻了某种咬一口就会致命的毒虫,那就只有袖扣了。
先不要去管薛定谔的毒虫——那和子弹打偏一样充满了冷笑话的色彩——毫无疑问,那只在子弹下粉碎的袖扣就是唯一的答案了。
努力回忆着初次踏入总统府时的画面,晏菀青试着从记忆里搜寻有关袖扣的线索,她还记得上面镶嵌着名贵的宝石,就颜色而言,鲜亮的有些过分。
可最初它是来自于哪里呢?
是一开始就出现在大总统的衣服上?还是后来有人为他佩戴上?
即便是对于精神力超群的向导来讲,想要从不确定的回忆里扒出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也未免太难了,人们总是喜欢无意识的篡改记忆,特别是在无关紧要的细节上。
香肠、煎蛋、衬衫和西装。
香肠、煎蛋、衬衫和西装。
香肠、煎蛋、衬衫和西装。
从房间踱步到厨房,晏菀青试图回想起卡特罗在七天前的清晨碰触过的所有东西,可惜收效甚微。
就在她一边思索一边把手中的碗筷放到了水槽里时,一个温和的男声在身后响了起来,“十分感谢,晏少尉,这点小事吩咐女佣就行,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