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一直以为,这世界只要实力够强就怎么样都可以,还很不耐烦挚友夏油杰的正论,也对于文藏拙的举动十分不解。
直到有一天在除灵结束后,他亲眼看见了文额头上用于瞄准的红点,那颗擦过她头皮的子弹,和顺着她白净脸颊淌下的鲜血。
这个世界的强大是多样的,除了自身的实力,也有身份背后所带的东西。世界是有所偏爱的,他第一次真实意识到了这件事。
“那些人都是傻逼。”他十分痛快的骂道,“文可是一个不输于老子的天才。”
“这并不难理解,对于管理者来说,稳定是他们所需要的,那么,一切隐患就应该在苗头时清除。不等我还年幼动手,难道要放任我长成一个怪物吗?”文仿佛置身事外一般,细致又耐心的讲解着。
刚刚把人从怀里放下的伏黑甚尔在心底嗤笑了一声。她又在上课了。她最近一直在干这样的事,试图让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更加成熟一点。笑死,根本没有用。
五条悟切了一声,“老子还是第一次知道咒术界还有稳定这种东西的。”
“你在家时不稳定吗?有咒灵会侵入御叁家的腹地吗?有人会反抗咒术师总监会吗?”文笑了起来,“稳定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但很显然,它总是容易被人忽视。”
夏油杰伸手拨了一下小姑娘的额发,发现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一点儿痕迹也没留下后,顺便摸了摸她的头顶。“文,就算你说得很有道理,也不代表那就是对的啊。他们可是刚想杀了你哦。”
“不对吗?也不一定哦。我在禅院家待的两年里,见到了不少东西。除了要坚持保持神秘,好利用人们的恐惧心理来保持地位这类事情之外,那些家伙也考虑了如何让咒术界更长久的发展。其中,稳定是一个很重要的点。
但那份稳定在大战过后是最为珍贵,最被人珍惜的,可随着时间流逝,人们逐渐忘记了稳定,稳定便开始变质。比如在这里,稳定变成了只有高层的稳定,变成了畏手畏脚,矫枉过正,陈规旧矩的幌子。说白了,就是他们不够聪明而已。
相对的,变革也不一定是好事,和平顺利的变革几乎不存在,其出现一定跟随着动荡与冲突。至于这冲突是谈判桌上的唇枪舌剑,还是战场上的炮火纷飞,得看那个发起者够不够聪明。
在我看来,唯一对的东西,只有这其中名为改变与拉锯的规律罢了。”
夏油杰笑。“文很有想法呢。”
然后四人回程。五条悟全程沉默,夏油杰也不说话,伏黑甚尔抱着文,小声和她咬耳朵。“他们根本没在听哦,你白费口舌了。”
“那是他们还太年轻,不懂。”文一副老成的样子。
“容我提醒你,你还有一个月十二岁。”
“但我是这里最聪明的那个啊。”文笑了,“回去路上记得买菜。”
但五条悟其实把话认真听下来了。虽然他并不屑于听人说教,夏油杰一张嘴逼逼大道理他就要挑事来打断他,但文不同。她讲话的切入点总是很奇怪,比如这次她听起来简直像在为那些家伙辩护,这激起了五条悟的逆反心理,他想反驳她,为此而认真倾听,认真思考。
可是好像就是这样。
文总是对的。她太聪明了。
虽然有点不服气,但五条悟更喜欢她了,尤其是在发现也许有一天她真的会被人杀掉之后,他越发想把她拉到身边来,想保护好她。
“别担心啦,他们只是在你面前不动手而已,在你看不见的时候,我和甚尔不知道应对多少次这种情况了。”文说的云淡风轻,可五条悟却更不高兴起来。
万一她某一天真的死了怎么办?他花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保持住理智,不要去禅院家找麻烦,却在心里更加坚定了要让文入学的想法。到他身边来吧,让他保护她。
在一年级结束后的那个暑假,五条悟待在伏黑家的时长达到了可以做到的巅峰,每次出任务时,夏油杰看着一起出现的叁个人,都怀疑他们是不是住在一起。
“好问题。”文一脸疲惫,“我也想知道悟是不是住在我那边。”
会飞的能力可不是让他用来高速往返东京和埼玉县的啊。
不过这一次的五条悟聪明多了,他不再像是小学生挑事一样瞎折腾,而是开始反复对文讲述高专的校园生活有多么丰富多彩,饭有多么好吃,宿舍有多么宽敞,团建活动有多么烧钱。
在提到姊妹交流战后,文终于来了兴趣,问对面是不是会有禅院家的。
向来不记对手是谁,直接全部掀翻的大少爷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有,那个叫直……直什么玩意的,貌似今年入学。”
文第二天就把入学申请提交了。
虽然目的达到了,但五条悟还是微妙的感受到了不爽,本来想着一定要在交流战上把那家伙好好打一顿,却没想到文要和他抢人。
五条悟当然是把人让给她了,还在战斗中跑去围观,小姑娘把人摁在树上揍的时候,他就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