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刀一碗粟米还未吃完,抬头一看,眼前那帮气势汹汹的军士竟走得一个不剩,只剩下一个身材魁梧、英气勃然的中年汉子,正面带微笑望着自己。
见那汉子缓步走进,赵大刀急忙拿起陶碗,狠狠扒了两口,又将剩下的一条鱼一口吞下,这才开口问道:“你……你谁啊?”
陈啸天手捻须髯,笑道:“别着急,慢点吃,我不会和你抢的。”
赵大刀见此人语气和蔼、面容和善,似乎不是找他打架的,这才放下心来,三下五除二把鱼和米吃完,抹了抹嘴,起身道:“你不是江北大营的?”
陈啸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赵大刀不解道:“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不是咱们军营里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陈啸天道:“我是不是大营中的人并不重要,我只想问你,你想每顿饭都有鱼和米吃吗?”
赵大刀闻听,双眼瞪得溜圆,反问道:“你莫非是来诓我的?天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陈啸天笑道:“你若想顿顿都有鱼吃,得干活才行。”
赵大刀道:“干活不是问题,什么活我都能干,只要让我吃饱就行。”
陈啸天点头道:“很好,那你就跟我走吧。”
赵大刀拍了拍身上破旧的军服,说道:“不急,我还得回军营一趟。”
陈啸天一愣,问道:“怎么?军营中还有什么物件要取吗?”
赵大刀摇头道:“我这人穷的叮当响,能有什么物件?我回去只不过是和军营里的战友打声招呼,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岂不成了逃兵?我赵老二虽然穷,但也不能丢这个人!”
陈啸天听罢,不由得暗自点头,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于是在赵老二返回军营后,陈啸天便将其带回了将军府,成了府中的一名厨子。
这赵老二天生倒是做鼎俎的料,不仅菜烧得入滋入味、香脆可口,其身上还有一项异于常人之处——仅凭借嗅觉便可辨别食材的新鲜程度。那些常见的红薯、山葵等食物自不用多说,就算是他从未见过的果蔬稻谷,只要轻轻闭上眼睛细致一闻,便可分辨食材的好坏。
有此天赋,赵大刀更得陈啸天的赏识,进府不到两年时间,便已升至府中膳房总管,负责将军府内千余人的饮食。只可惜他身体虽壮,却不是练武的材料,陈啸天曾试着传了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于他,但他领悟能力奇差,一套少林长拳练了一年仍未学会。陈啸天也就放弃了教他功夫的想法,转而令其专攻炊火烹调之事,这两年来赵大刀厨艺突飞猛进,这次宴请天启老人的晚宴,除了请来汇仙楼的大厨做了三道菜,剩下的菜品均是由他掌勺烹饪,由此可见陈啸天对他是相当信任,可以说府中除了王蓉与马得胜,在外姓人中赵大刀的地位便是最高。
因此,当看见赵大刀也和其他人一样在顺手牵羊时,田晏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陈将军如此对他,换来的竟是他在危难之时的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只见赵大刀气势汹汹地冲过来,田晏急忙一个转身躲到金玉瓜身后,大声道:“赵……赵大刀,老将军这般看重你,你竟如此对他?你……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赵大刀闻听哈哈大笑道:“姓田的,你是第一天认识我?良心对我来说重要吗?它能吃吗?要知道我赵老二可是只认吃的不认人的。”
田晏闻听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答。自己本不是什么正派人士,但没想到和赵大刀一比,自己倒成立一名仁人志士、正人君子。
赵大刀见田晏躲在一名苗族大汉身后不再出来,便也不再理会,扛起那两把紫檀太师椅,大摇大摆向府外走去。
金玉瓜见状问道:“不拦住他吗?”
田晏不置可否,一旁的宝珠华不愿多生事端,纤手轻摆道:“由他去吧。天下这等忘恩负义之辈大有人在,咱们管也管不过来。”随后转身对田晏道:“快带我们去找陈老将军。”
田晏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众人分开人群,径直向宣正堂而来。没走几步,便听有人大喊道:“马将军?马将军在吗?”
金玉瓜一听问道:“马将军是谁?那老头不是姓陈吗?”
田晏道:“他们说的马将军是府中的侍卫长,名叫马得胜,也是个五品将军,因此他手下的侍卫便尊称他为马将军。”
金玉瓜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这些侍卫为何不去救火,反而来找这姓马的?”
田晏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是陈将军派人来找他的。”
宝珠华闻听,心念一动,暗想道:“我几人就算到了宣正堂外,面对这熊熊大火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去帮他们找到马得胜,而且看这架势马得胜似乎是个关键人物,找到他也许会有意外收获。”
想到这,对田晏道:“我们也去帮忙找一找马得胜,你前面带路吧。”
田晏一愣,问道:“找他作甚?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啊!”
宝珠华道:“他是府中的侍卫长,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