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的眼神染上热意,江忘月暗道不好,现在可是在上课,她片刻不敢松懈地扣住她的手腕,裴安弯了弯眼睛,手心往上滑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掌心温热,如此亲密的举动让江忘月一下没了听课的心思,牵也不是,放也不是,裴安总是这样,让她进退两难。
裴安轻笑,低声说,“专心一点。”
江忘月有点儿恼,她怎么好意思叫自己专心一点。
江忘月不说话了,也任她扣住自己的指间,抿着唇望向正在讲课的老师,努力将精神集中到老师的话上,两人的手紧紧在课桌下扣着,不分你我。
裴安满意地轻轻摩挲她的肌肤,觉得一板一眼的军事政治也开始生动可爱起来。
一直到下课,江忘月也对两人亲密无间的十指相扣没有什么反应,裴安动了动腕,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江忘月紧紧扣住。
“......下课了。”裴安提醒她。
她恍若未闻。
“......忘月?”裴安望了望来来往往的同学,觉得一定有人看见她们在课桌下牵手了。
她置若罔闻。
有人在门口,眼神亮晶晶地喊她,“小裴,苏白山找你。”
“......好像有人找我诶。”裴安眨了眨那双桃花眼。
她装作没听见。
裴安望着她精致清俊的侧脸,暗笑她的手段可爱,温热的身子靠上来,发育良好的柔软蹭着她的手臂,低哼道,“嗯...还不舍得出来?”
江忘月似是一颤,连忙放开了她,目不斜视地盯着面前摊开的课本,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裴安笑意盈盈地将她的课本合上,点了点她的课桌。
江忘月下意识地回忆起裴安发情期那天,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微微泛凉的课桌上,她一瞬便懂了,裴安在说。
她在这里操过她。
裴安满意地捏了捏她泛红的耳垂,起身离开了座位,惯常不达眼底的笑意也真心实意起来。
室外白昼悠长,浓云裹挟着太阳而去,她犹如神祇从阴影里走来,阳光倾泻而下,笼在她的长发上,似是有一圈光环。
她微微眯了眯眼,长睫遮了如水眼波,清亮的眼底被印成了琥珀的颜色,那绝美容颜被阳光衬得面若桃花,矜贵高雅。
苏白山见到的正是这样的裴安。
苏白山怔愣了一瞬,忽又恢复过来,朝她走近几步,一双杏眼里满是她的倒影,微微仰头望她,“裴安!”
苏白山和她的名字一样,典雅温和,透着清古韵味,墨黑的瞳仁清澈透亮,眼尾半垂,一副极好看的东方美人面相,远观静若处子,却偏偏娇贵又爱哭。
苏白山比裴安小一岁,从小一起长大,池也当黑板的时候她抢着要当爸爸,还硬是要裴安当妈妈,每次去她们家玩都要闹得天翻地覆,奈何两家交好,裴朗只当作没看见自己的小女儿被她折腾,反而让裴安好好待她。
裴安总是乖巧地应着好,然后变着法儿地暗暗欺负回去,偏偏苏白山反应慢,直愣愣地被她按着摩擦也不晓得自己被欺负了。
其实她们本应该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苏白山其实从小就很讨厌这个邻家姐姐,因为她爸妈老是在她耳边说裴安有多好多好,衬托得她一无是处,空有皮囊。
孩子总是讨厌被拿来做比较的,苏白山被说得烦了,跟爸妈大吵了一架,“你们这么喜欢裴安!让她当你们的女儿啊!”
说完就甩手离开了家,正正遇见上完补习班回来的裴安,见她哭得梨花带雨,难得没有嘲讽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轻声问,“小白,怎么啦?”
上学的时候,裴安就稳稳压她一头,不止成绩,就连受欢迎程度都远远比不上裴安,只有在容貌上还能比较比较,她咬牙切齿地暗暗跟裴安较劲儿,裴安看上什么,她就要抢,裴安拥有什么,她就要有。
可是裴安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她的较劲,不管她如何在裴安面前耀武扬威,裴安永远都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色,她好像是一个人的比赛,拳头打在棉花上似的,这样的裴安现在在她面前,那双桃花眼里带着温柔。
苏白山怔了一瞬又嗷嗷大哭,涕泗横流,一边委委屈屈地骂她,“你这个王八蛋!不要管我了!”
裴安歪了歪头,“啊?好。”
然后真的走了。
苏白山气得直打嗝,怒气冲冲红着眼跟在她后面大喊,“你!你你你怎么敢的啊?!”
裴安脚步不停,一脸无辜地说,“你让我不要管你啊。”
苏白山想揍她又不敢,只能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控诉她种种恶行,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眼圈红红的,格外惹人怜爱。
偏偏裴安不怜爱。
她眯起眼睛笑了笑,赶苏白山走,“我到家了哦。”
苏白山没有听出她话里话外的逐客令,想到什么似的高喊,“我要告诉你爸你欺负我!”
裴安笑意不减,“你也就会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