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谢衍做爱越频繁,饥饿感就越强烈,仿佛在潜意识乞求着什么。
动作在侵占,心却在退行。想抵抗什么就去不断地否定它,可是好奇心是沦陷的开始。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去研究问题,直接解决就好了。
也不至于在一次次的性爱之中明白,饥饿感伴生着孤独。
周游的性启蒙比较早,家里没人教他,只是他看了《金瓶梅》,全书竖排繁体,插图比文字有趣,文字比插图黑暗。那时他才十二岁,看完后就不再想看同类书了,早于第二性征发育前就觉得性欲是人类的原罪。后来他在新疆,跟着父亲到地方慰问孤寡老人,在某户老人的家里——那可能都不能称之为家,土垒起来的屋子,顶上挂着一堆风干过度沾了灰还烂掉的腊肉,经过时肩膀处擦到了油,他垂头皱眉,进到屋子后抬起头看到一幅画。
就贴在老人床头,画的一般,带着鲜明的上世纪的风格,是一群脸蛋通红的年轻女郎。?ū?ěs?ū.?òм(yuyeshu.)
和其他蒙尘的家具相比真是闪闪发亮,好像就是这样一幅少女画支撑起老人空虚的内心,予其零星慰藉。
后来又还去过敬老院,一群耄耋老人,话也说不利索,有女干事给老人发日用品,但是一位老人一直躲在树后警惕地盯着她,问原因,院长说:“他怕女人。年轻的时候穷,娶不上,也一直没女人,老了就这样了。周游看着那边,周伯铮问:“怎么一直看着?觉得怪诞?‘
“不,他又想起以前看过的《金瓶梅》插画了,“只是觉得有趣。’
原来他所认为的原罪是别人的渴求。在此之前他从不觉得异性的瞩目是稀缺资源,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甚至学会了一边嘴上应付女生的搭讪一边心里想着怎么解今天刷到的方程题目,应付久了慢慢开始厌烦。
因为总不可能答应,答应了一次就会有两次,就会有无数次,太干扰他做别的事了,
轻浮的喜欢,轻浮的爱欲。都是些令人倦怠的情感关系。
他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看到了空调和空气净化器接通电源的光,但不足以让他看清身下的谢衍。
但是他可以完全描摹出谢衍的样子。用手指用嘴唇。
她会如何看着自己,如何反应,如何解开秀发,在一片春光之中。
但是周游还是觉得她离自己很远。
好像有哪里不对,谢衍慢慢察觉出来。
周游有些粗暴。
舔过自己下体时粗粝的舌头触感让她塌下了腰,快感层层迭迭升起,即使是在取悦她,谢衍也能想象出周游是如何从下往上,一双漆黑清醒的眸子审视自己。
他的下巴压在她的股间,舌头随着她呼吸的起伏,一下重过一下的,抽插。
谢衍咬住手腕,断断续续地呻吟出来。
他在用快感折磨自己。
然后他把自己的大腿掰开,压在自己身上,性器过于粘腻亲热地蹭过阴蒂,随即进入了她。
谢衍上半身趴在了床上,毫无力气,大腿被牢牢按住,无助的承受着过于猛烈的性爱,快感伴随着疼痛,每一下带出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后背贴着的胸膛炙热结实,下体紧紧相连,狂风暴雨般,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上面的青筋,感受到它插进来耸动着再抽出,里面的软肉在收缩着挽留,它也不会让她等太久。
脚背已经开始抽筋了,周游还在亲吻啃咬着她,乳头硬到发疼,在谢衍的呜咽声中,他射出了今晚的第一次。
精液混着淫水流淌出来,高潮的时候谢衍轻轻哭了出来,难说是快感还是疼痛,静夜中,周游听着她的哭声,并没有因为这场报复般的床事感到开心。
不愿意说实话的谢衍,不愿意坦诚的谢衍,对自己满怀恶意的谢衍,他无法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比如温柔,比如爱。
周游指尖抚摸过谢衍湿湿的脸颊,那种饥饿感,越来越强了。
胃部开始抽痛,周游喉结滚动了一下,俯身吻了下她的眼睛。
他试图原谅谢衍对自己的伤害,可是做不到。
在愤怒冲破理智前,他想和谢衍相爱。
他在乞求着缺失着的那一块记忆。
——
早上醒过来的谢衍拒绝和周游说话,就算把周游把床单换好抱她去洗澡,她也还是别着头。周游要上班,把早饭端到床头柜就走,本来想加一句“不要把饭洒到床上”但觉得谢衍可能会炸,就没说,大不了再换一次床单。
谢衍又躺了一个小时,才颤颤巍巍地下床。
扑通,直接跪了。
昨晚折腾到叁点多,周游越要越狠,到最后谢衍的腿都不是自己的腿了,腰又热又麻,淤痕至今未消,看着还特色情。
谢衍跪在原地想了想,决定上床再睡会儿。
至于赵院长,唉,操心不了了,随她吧。
好歹赶在午饭前出了卧室门,谢衍可不希望赵院长送午饭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