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付之一笑,道一句:“前辈,装成小孩子来打架,是不是太卑鄙了些?”
鹰怪听罢,仍挂着诡笑,咯咯两声道:“温姑娘,你这姘夫还真是年轻气盛。你当年也是这个年纪,可不似他这般没有教养。”
温素无心与他纠缠,手掌握在腰间软剑剑柄前,蹙眉正色道:“我虽知你品行不端,却不知道你何时做了玄蝎的耳目,成了他的奴才。”
鹰怪眉目间仍是笑着的,嘴里却是骂骂咧咧道:“我呸!老子当谁的奴才还用知会你一句?你胜过他是机缘巧合运气使然,真凭本事你早命丧黄泉!”
所说的那个“他”,手帕上玄蝎图案在云景脑海中一闪而过,已大概猜到是谁。还不待云景将这两句诨话连本带利地向鹰怪讨回来,温素已淡淡说道:“话虽如此。我也奇怪,真凭武功,你也未必能入了谁的眼。”
树枝边沉默半响,也不知是胸有成竹不急反咬抑或是戳中了痛处,难去回击。
鹰怪再说话时已腾身翻过怪石,顺着五连环状的怪树跃在了温素正头顶上方斜切的山崖。此刻他是站着的,仰头望去,连他猥鄙的身姿都显得异常伟岸,仿佛真地掌握着什么盖世的神功。
他道:“尽管说罢,我是不会和你生气的,如花似玉的姑娘谁不稀罕,若是你当年刺瞎了我一只眼睛,我肯定也会放过你。”山崖前振荡着刺耳的咯咯笑,回声不绝:“可惜你已经不是当时那个年纪了,不然你说两句软话,我便心甘情愿地放了你,讨你做我的小老婆。可惜啊,可惜,到底还是要杀了你。”
说罢他抄起已经缩水似的锦缎衣裳,展开蓬袖即将卷进衣袖中的许多银针照住温素的八门经穴钉了过去。
“你的废话真多。”
当啷几声,银针落地,悉数已被云景提起的银剑挡了回去。
云景心有怒火,怒目斜视,此人功夫并不厉害,辱没人的嘴力也不算一流,可扰人生气的本领却实在不简单。
“你只会发几根我送你的银针么?”说罢温素抬头冲着崖缘喝到:“号称伤筋碎骨的神鹰卑罗掌去哪儿了?不会进了玄蝎就将自个儿的武功全忘了罢?无怪乎你能打赢静观道长,原来是自个儿创的那套掌法弃了没用!”
原来师姐扰人生气的本领也很不简单。
云景默默退到她身后为她守着,等着看是不是还有竟发的暗器。
温素瞅了瞅云景,意图求援。说到骂人她实在不是行家。方才那几句下来已是弹尽粮绝。然后头望去,云景则目光炯炯,误会她逞能善战,不禁内心感叹师姐深藏不露,已勒着缰绳为她鼓掌,似为她鼓舞士气,希望她再接再厉。
温素绝望地扭头回来,马蹄兜兜转转,苦思冥想还说些什么话以激鹰怪出手。云景深以为师姐放长线,钓大鱼,下一句准备一招制敌,将这所谓鹰怪骂个狗血喷头。
却不想鹰怪已俯身“飞下”脚跟一旋发出几枚暗青子,趁着两人躲暗青子的当口双手置在胸前,指间掌风混沌顷刻掀起狂沙,招招致命,步步杀机。
虽是从未见过的凌厉功夫,但还能抵挡。温素虽想尽快治敌,却不由的想看看玄蝎的功夫进步到何种程度,连鹰怪这样一个江湖九流先下俨然都成了难缠的高手。这一仗从密林山麓逐渐打到深入山谷。四周奇景更加险峻。
施主——
抵挡反攻之间互听几声疾呼。
温素飞转过头,见方才来找她的两个和尚中年纪稍小的那个正踩着山路悬崖峭壁的滚滚碎石,连滚带爬地向她跑来。嘴里不断道:“施主!”重复了接连叁四遍,直到最后一遍,“主”字话音还未落,小和尚猜到一颗滑溜溜的八角石子儿,脚下打滑,身不由己地翻了两个身直直地滑倒跌在了离崖缘不足半尺的地方,登时吓得哇哇大哭。
温素心中凛然一惊,电光石火间即策马奔去救人。待她千钧一发之际勒紧缰绳几乎要碰见小和尚冷汗涔涔的衣裳时,忽而小和尚冲着她展开了袖管,袖管中霎时间喷出两股紫烟。她暗叫不好,方发觉这小和尚并不如表面看来寻常。
胯下宝马已长嘶一声,前蹄仰起,顷刻间溃不成军。温素只得弃马翻身,尽力弹出老远,屏息凝视着眼前的“小和尚”。
“老哥哥,你这副样子还真能骗得过人。”
同云景缠斗的鹰怪发出震山的大笑,阴谋得逞好不快活。
云景则管不了那许多,冲着“小和尚”飞去一支暗箭。
“小和尚”冷笑一声,提起两根手掌,那暗箭离他山根不过分毫差距,却已被他稳稳抓住。但见他双手向后一推,暗箭飞身便冲着温素飞身而去,瞄准的位置正是她左心房。
剑光与暗箭相撞时发出两声麻雷子似的响声,听起来好似对持许久,实则不过霎那。
“多谢你的暗箭。”
云景的胳膊已经被划开一道浅痕,胳膊边的衣帛裂开露出几条外伸的长长丝线,似线上还染着淋漓的鲜血,
“不用客气。”云景握着温素的手,挺身站在她身前,将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