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来是城里的孩子,哪怕以前的住宿条件再差,也没差到这份上!窑洞里有什么?一张大通铺,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叠粗瓷大碗,有两把木壳暖壶,门口搭了个土灶,土灶上有铁锅,窑洞外面的院子里,胡乱的堆放着一堆柴禾,再看窑洞,其中有一个顶部有一个裂缝,破旧的木窗,窗户纸都破破烂烂的,怕是挡不住寒风。
“得,别愣着了,都收拾起来吧!”
众人发了一会儿愣,钟跃民首先开口道:“咱以后就在这里安家了,李煜,赶紧把你小子藏得好吃的拿出来,一会儿大伙儿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
“去你大爷的,又想骗我吃的!”李煜笑骂一句:“想要也行,我出一根香肠,跃民,郑桐,你俩谁帮我把行李安置好,把铺盖收拾了?”
“我来!”郑桐率先举手,一把抢走了李煜的铺盖。
时间慢慢过去,转眼已是晚上八点。知青们把窑洞打扫好,拿旧报纸煳住了漏风的窗户,把铺盖都整理好,一个挨着一个放在大通铺上。
当然,男生跟女生是分开住的,由于女生人少,她们的住宿条件显得格外宽裕,三个人睡一个大通铺,不像男生那般,八人挤在一起,这一点让钟跃民很是羡慕,不止一次的提出要跟女生合伙。
被臭骂了不止一次。
钟跃民倒也没生气,插科打诨开玩笑,他就是这个性格。
蒋碧云虽然不待见钟跃民他们,但见到九岁的小宁伟倒是喜欢得紧,借着钟跃民臭不要脸的提议,倒是答应下来让孩子搬到女生窑洞里住。
不过被不好意思的宁伟拒绝了。
这也正常,自打哥哥走后,宁伟整天跟在钟跃民和李煜屁股后面打转,尤其是钟跃民那孙子,嘴里能有什么好词?宁伟跟了他两个月,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门清!
院子里点上了一堆篝火,知青们终于吃上了落户之后的第一顿饭。
咸菜疙瘩汤,烤糜子面饼子,地瓜干窝窝头,以及李煜贡献出来的,一人一根的香肠。
糜子面有些拉嗓子,得配着咸菜疙瘩汤往肚里送;刚出蒸笼的地瓜干窝窝头倒是软糯香甜的很,可惜李煜他们吃的是放凉了的干粮,这玩意儿凉了之后能当锤子使,咬一口能把牙崩下来,只得放在篝火上烤软了才能嚼的动;香肠倒是真不错,三两一根,十足的肉,里面还有现代的味精鸡精和各种香辛料,烤热乎了咬在嘴里油汪汪的,一口香肠一口面饼子,难以下咽的糙食在油脂的滋润下也变得可口起来。
知青们嘻嘻哈哈的围着篝火坐着,浑然不把现在的苦难当回事儿,李煜说这叫苦中作乐,钟跃民则认为这叫乐观主义精神。
钟跃民咬着香肠站起来:“同学们,今后咱们可就在一个锅里抡勺子啦,大家还都不熟悉,都不是一个学校的。这样吧,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钟跃民,这位是李煜,这可是大财主,大伙儿今晚上吃的香肠就是他出的。我跟大伙儿透个底啊,这小子肯定还有!”
“去你大爷的!”李煜笑骂了一声。
“还有这个戴眼镜的,这小子叫郑桐!别看他带着个眼睛斯斯文文的,其实一肚子老奸巨猾,那话是怎么说来着?对,斯文败类!说的就是他这样的!我们仨都是育英学校的。还有这个,”郑桐捡了块土坷垃扔了过来,钟跃民躲了一下,把宁伟拉起来:“小宁伟,小兄弟,苦孩子,大家以后多照顾着他点,我这当哥哥的谢谢大家了!来宁伟,给哥哥姐姐们鞠个躬!”
宁伟站了起来,有些拘谨的躬身行礼。
“我看看,咱们这是十个人,七男三女,哟,这不狼多肉少嘛,这样吧,就先从这三位女同学自我介绍开始?”
“我叫李萍,翠微路中学的。”
“我叫王虹,人大附中的。”
“我叫蒋碧云,师院附中的。钟跃民同学,你刚刚说狼多肉少是什么意思?”蒋碧云对郑桐怀有成见,对李煜嘛,这不是还吃着香肠嘛!因此,蒋碧云对和郑桐一伙儿的钟跃民也很不待见。
钟跃民笑嘻嘻的,边比划边解释道:“这不明摆着的嘛,既然让咱们一辈子扎根农村,就应该男女比例搭配合理,比方说咱们知青点吧,就应该五男配五女,这样才不容易打打起来。你看看,现在是七男配三女,明摆着有四个人打光棍,这不是狼多肉少是什么呀?”
男生们纷纷哄笑起来,两个女生啐了钟跃民一口。
蒋碧云则愤怒地瞪着钟跃民:“钟同学,我觉得你身上有不良习气!”
受了指责,钟跃民压根不在意,玩世不恭的一笑:“哟,你眼力真好,让你看出来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说你这人挂相儿嘿,装好人你都装不像,这才一天的功夫就露馅了吧?”郑桐立即站起来拆钟跃民的台,刚刚钟跃民嘲讽自己,这下可逮着机会还回去了:“同学们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顽主,多次因打架斗殴、调戏妇女,被公安机关拘留审问,请大家提高警惕,尤其是这如花似玉的女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