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上爬满皱纹,一脸严肃,显得很精干,他制止了钟跃民的喊话,和张所长道了个别,走进院子里,扬起手臂招招手,把知青们聚拢起来:“同学们,额是知青办的马贵平,今天发生的事,县位非常滴重视,派额来处理这件事,请同学们放心,知青办就是插队知青的娘家,是绝对不会坐视同学们受委屈滴,现在,请大家都跟额去知青办。”
虽然马主任看起来很严厉,但他说话的时候却很和蔼可亲,知青们不由得相信他,在钟跃民、李煜以及李奎勇三人的带领下,李奎勇带来的知青和后来听说消息之后赶过来的石川村知青们,一共二十多名知青跟着马主任回了知青办。
当然,还有那一骡车粮食和小宁伟,也一起拉到知青办。亲自参与这件事的李煜、钟跃民、郑桐、刘克刚、秦岭和李奎勇六名知青坐在县知青办的会议室里,马主任和两个工作人员坐在他们对面。
马主任来回扫视着李煜等人,最后目光落在钟跃民身上,他叹了一口气,敲了敲桌子,对几人说道:“事情的经过张所长都告诉我了,确实不是咱们知青的错。”
郑桐裂开嘴刚要笑,却听马主任继续严厉的半是关心半是斥责的批评道:“但是,你们做事也太冲动了,下手也太狠了!尤其是你们两个!”
马主任指了指李煜和钟跃民:“额听说是你俩带滴头?做事一点都不顾后果,上去就动手!不到四百米就是派出所,你俩就不会去喊警察同志?你们这些外地来的知青,招惹了本地滴流氓,不怕万一引来他们的事后报复么?”
“怕有什么用?来了再打回去呗,不怕死就让他们来试试!”钟跃民笑嘻嘻的打岔道。
“你!”马主任被堵了一句,正欲发作,但转念一想,这也不是知青的错误啊!自己的本意也是怕知青吃亏,惹来本地人的报复,才小小的批评一下的,当下也就作罢:“那帮流氓团伙,县位会严厉打击,这件事情,希望同学们引以为戒!额不是说见义勇为不好,额就是想告诉你们,遇到事情,要多动动脑子,不要脑子一热就往上冲,如果今天不是你们滴身手好,换了别人,怕是已经躺在医院里了!还有,额还听说,你们起着哄,成群结队的到集市上要起饭来咧?”
“那我们饿的没辙了啊。”郑桐诉了一句苦。
“胡闹!”马主任一拍桌子。
“是是是,马主任您批评的对,我们确实太冲动。”打了一架,钟跃民浑身舒坦,脾气也变好了,呲牙一笑,起哄道:“马主任,您消消气,甭跟我们这帮人一般见识,论年龄您是长辈,我们应该叫您叔叔,是不是?哥儿几个,大家伙一块叫声‘马叔叔’。”
李煜带头,知青们乱哄哄地喊道:“马叔叔。”
“马大爷。”
马主任顿时被气乐了,满是皱纹的脸再也绷不住了,笑骂道:“额要有你们这几个惹是生非的侄子,非得少活几年。”
钟跃民笑呵呵的说道:“要身份啊,您是官,我们是草民,您为什么是官儿呢?那是因为您比我们有觉悟,我们没觉悟的就该当草民,我们要是有您这么有觉悟,那不早当官了吗。再说,我们又都不是什么好人,要不干嘛非来这儿啊?”
“嘶……”马主任倒吸一口气,这话听着不是味儿:“额说你们不是好人咧?啊?哦,照你的意思说,那咱陕北这块地方,就只有坏人才能来,啊?你给额说清楚。”
钟跃民狡猾一笑:“马叔叔,您误会了,我是说我们这些人啊,要么就是出身不好,要么就是个人表现不好,那些出身好表现好的人都当兵去了,挑剩下的才来这儿呢。要是您这么说啊,陕北这块地儿好,来陕北光荣,那应该让那些出身好、表现好的人来呀,我们应该当兵去呀。您看,好事儿全让我们占了,我们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呀,是不是,哥儿几个?”
“就是,就是。”李煜带头狂喊,起哄架秧子图一乐嘛,马主任怪罪下来,有钟跃民扛着呢!再说这马主任也不是外人,钟跃民不知道但李煜知道,马主任,那是钟山岳的警卫员,妥妥的一家人。
跟着马主任一起进来的那两个年轻点的办事员,听见钟跃民绕来绕去把自己主任绕进去了,噗嗤一声绷不住笑出声来,赶忙捂住嘴,心道,不愧是京城来的啊,就是能侃!
马主任倒也没生气,目光在钟跃民和李煜身上来回审视了一番,先指了指钟跃民,道:“嗯,额算看出来了,刚才一进门额就发现你有两个眼睛在滴熘熘滴乱转,鬼点子蛮多?还有你,”再一指李煜:“每次都是你带头起哄,看样子你们俩是头儿?”
“啊,是,是,没错!就是他俩!”郑桐一听乐了,立即落井下石。
“你俩,都叫啥名字?”
钟跃民狠狠的瞪了乐不可支的郑桐一眼,眼珠一转,道:“我叫……郑桐!”
大伙儿哄笑起来。
郑桐噌地一下蹦了起来:“哎?我艹!我算瞧出来了啊,你一有什么扛雷的事,你TM肯定就叫郑桐。马主任,我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