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铭心中咯噔一声,心想这接云峰倒是比她以为的聪明,可如若他们就这样铁了心一个一个问过去,那自己迟早逃不过。
心中正着急,忽的身后有人轻轻拍她的肩头,她倏然回首,眸光如刀一般看向身后的人。
“你饿吗?我刚从山上打的野兔,你要不要拿去?”
身后之人看装扮只是一个普通猎户,只是年纪尚轻,约莫只有二十来岁,眼下刚打完猎回来,手中拎着两只用稻草捆好的野兔,背后背着一柄有些生锈的刀。
阿铭怔了怔,警戒的看着他,只是这视线隔着眼前乱发,又是坐在地上仰视的角度,那锐利的眸光非但没有被对方察觉,竟是生生让这年轻猎户瞧出一些可怜样儿来。
他爽朗一笑,眸光略过她怀中咸菜坛子的时候,飞速闪过一丝寞然,随即又将提在手中的野兔往她面前推了推。
见她没接,又低头朝那野兔看一眼,忽的笑道:“我怎么没想到呢!你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流落在这里,要只野兔做什么。要不你随我回家去吃顿饭?”
这一次他倒是贴心了些,问完后还紧接一句:“你放心,我就住在那头,我替你做好了饭便出来站着,你吃完就走,我不与你同处一间屋子,这样就放心了吧。”
阿铭静静听他说着,心中飞快思索,眼下接云峰的人正在村中刨土似的寻她,这村子的前后出口怕是也早被堵住了,对方是想清楚了要将她瓮中捉鳖。
倒不如跟着这猎户回家去,在他家中藏几日,他们找不到人自然会撤走。
如此想着,阿铭将怀中的咸菜坛子紧了紧,抬手撩开额前的乱发,朝那年轻猎户悲戚的望去。
那猎户乍一见她,眼睛都要直了,半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还是阿铭掩着胸口轻咳一声,从地上起身往他跟前走几步,一抬头,凄婉的朝他望着。
“多谢这位小哥了。”
“不谢……不谢……”
年轻猎户脸上霎时红了一片,挠头跺脚的不敢再朝她直视。
阿铭心中暗笑,往前走几步,见那小猎户并未跟上来,忙回头去瞧,却正好与那小猎户盯着她背影的视线对个正着,见小猎户脸上的红晕快要蔓延到了脖子,她弯了弯唇角,微微低下头去。
待那小猎户跟上来与她并行,阿铭这才心中一松,才走两步,便觉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接云峰的人快速绕过他们,拦在小猎户身前,将两人自上到下盯一遍,这才问道:“我且问你们,刚才见过一个极漂亮的姑娘吗?”
小猎户眼中迷茫,下意识朝身旁的阿铭望去,只是视线还未落在她身上,阿铭已哎呦一声歪倒在他怀里,气息绵软,胸口剧烈起伏着,开口的时候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小哥,咱们快些回家去吧,我身子不舒服。”
小猎户被温香软玉撞个满怀,哪里还顾得上旁人,当即搂住她的肩头绕过拦路的人,匆匆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阿铭埋头在他怀里,几乎是被半搂半抱着,待走出去几步,她悄悄抬头,视线越过小猎户肩头朝方才拦住他们的接云峰人望去。
那人已经同其他搜寻她下落的人会和,几人聚在一处也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只是视线仍时不时朝她这边扫一眼,似乎仍旧对她怀疑。
还真是只狗皮膏药,阿铭心中暗骂一声。
待收回视线,小猎户正好停住了脚步,因搂着她没有空出手来,只抬了抬下颌,将面前的院子指给她看。
“姑娘,这便是我的院子了,你要不要先在门口的凳子上坐坐,我去里面给你寻药来?”
这种时候了他仍记得男女大防,生怕姑娘家家的跟着他这个单身汉子进了屋子,日后叫人知道了影响她名誉。
阿铭忙用手扯住他的衣角,抬头用一双秋水瞳望着他,哀求道:“小哥就让我进去坐坐吧,我真的难受……”
说完,蹲在地上将怀中的咸菜坛子在胸口捂紧了,哀哀的将头埋入双膝之中,不住的颤抖着肩头。
小猎户本就是为她着想,一看阿铭这样子,反倒像是他不愿意叫她进屋一样,况且她这样柔弱无依,难不成还真要叫她坐在门口这样受着冷风吗?
“好了好了,你别哭,你既然不怕,那我一个大男人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你日后不要怨怪我就好。”
他讨饶般说着,将手中猎物放下了,从怀里接下一串钥匙开了门,又转身去扶她。
阿铭软着身子从地上站起,这才抬头朝那日后自己要住些日子的院子瞧去,心中不由得一愣。
她原本以为,像猎户这样看似粗糙又野蛮的男人,家里也应当同他自身的风格一般凌乱潦草,可自门口一眼望去,五间大的院子里竟是收拾的干净妥帖,往里走几步,便看到那院子中间的井口都被擦的光洁一新。
再往前便是一处瓦房,左右各配着稍小一些的屋子。
阿铭眉头微蹙,这院子程设不像漠北,倒有些像中都那边。
小猎户已扶着她在井口旁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