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破的胳膊正潺潺的流出鲜血,而陆权泽却铁青着脸紧紧抱着倒在怀里脸色苍白如纸的邵涵。
盛瑜那一刻只觉得,自己站在那像个傻瓜,什么忙也帮不上。
现在想想他真的是个傻瓜,一个企图插入根本不属于自己的故事的局外人,为什么还想着去搅浑一下呢?
他跑过去报了警接过昏死过去的邵涵,眼睁睁的看着陆权泽怒气冲冲的走向那群吓傻的地痞流氓。
那一架,陆权泽身上一件暗灰色的衬衫被染成了黑色。
只不过那并不是他身上的血,那些小混混倒在地上早已面目全非不成人样。
如此可见,无论过去了多少年,一个人的本能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的。
最起码,他陆权泽不会。
十一年前尚无爱人的陆权泽拼尽全力护住了一度寻死的邵涵。
十一年后已为人夫的陆权泽再次无畏的挡住爆破玻璃救下了邵涵。
其实,从头到尾都没他盛瑜什么事。
当年他可以当个旁观者救助邵涵,如今他还可以当一个旁观者救助救助邵涵成全两人?
凭什么?
盛瑜赶到陆权泽所在的病房,推开门一股浓浓的药膏味传来。
陆权泽穿着淡蓝色条纹的病人服端坐在椅子上,背挺的直直的手里抱着一只手机,眉头紧蹙。
盛瑜的到来惹来男人惊喜的目光,陆权泽猛的站起来拉扯到腰上的伤面部表情一顿。
你来了?
盛瑜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了陆权泽一番。
脸上有三道不小的口子,其中有一道是擦着眼眶划过的,在眉毛上绽开了一朵血花。
而陆权泽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痕,如同一面布满裂痕的镜子。
盛瑜可以想到,陆权泽是怎样救下邵涵的。
他是用一双手按在了满是玻璃废渣的地上牢牢的将邵涵护在了身下,脸上只不过是最轻微的擦伤而已。
更多他看不见的伤口都藏在病服里呢。
陆权泽看着盛瑜沉默以对,再次开口道:你生气了?
盛瑜没说话,走到床边坐下。
陆权泽走到跟前欲想拉起盛瑜的手被一把甩开。
顿时,陆权泽一张俊美的脸沉了下去。
你昨天为什么在邵涵的拍摄地。
盛瑜嗓子干涩的开口依旧没能将想说的话说完。
因为这个。
陆权泽从旁边床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紫檀香木盒。
盒子递到了盛瑜的面前,他接过打了开来。
盛瑜看罢突然笑了,你不是说这东西给你母亲陪葬的么?
那是一条样式老旧的银制项链,只不过它的吊坠是一颗小巧且圆润有光泽的白珠。
这条项链盛瑜实在是再眼熟不过,它出现在陆权泽洁白有力的手腕上,修长优雅的脖子上,甚至是杂乱的书桌上,凡是带有陆权泽的记忆里就一定有这条白银项链。
可是这样的一条项链,高三毕业盛瑜就再也不没见过了。
他记得自己问过,陆权泽只是迟疑了一下,告诉他项链埋在了他母亲的墓碑前,说是想给母亲作伴。
原来这条项链早就被陆权泽送给邵涵当了定情信物,所以扯了这么一个折磨人的谎言骗他。
如果陆权泽决定将这个谎言隐瞒到底,那他盛瑜除非发疯神智不清去刨人家的坟墓否则这一辈子都会闷在鼓里。
陆权泽你真是好样的!
盛瑜冷笑,到底还有多少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抱歉之前骗了你,那是因为
因为你早就骗了我,所以不得不扯一个又一个的谎对么?
陆权泽眼神闪过一丝慌张很快又平复下去,沉声道:对不起,我不想你伤心所以隐瞒了邵涵的事,原以为我能处理好这件事给你一个答复,没想到搞砸了。
盛瑜点点头,我懂,你是为我好嘛,我能理解。
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一次性说完吧,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陆权泽一愣,没想到盛瑜的反应如此平静。
又听盛瑜这不信任的语气目光暗了下来,凑到他面前盯着盛瑜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回道:没了。
盛瑜不信。
陆权泽急了,欲想蹲下来和他平视,谁知扯到了腰部上的伤疼的脸都扭曲了。
我疼。
陆权泽看着盛瑜,一双好看的眉眼闪过一丝委屈和不满。
片刻的沉默后,盛瑜叹了一口气将人扶了起来。
陆权泽这下满意了,心里想道,果然自家老婆还是心疼他的。
再说,话都说开了,盛瑜虽然小气但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以后好好的哄着宠着,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然而陆权泽忘了,你想过去的事情,有的人偏要翻出来兴奋作浪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