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奇怪的是,江闻竟也没有起身反击,而是像消失了一样——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那样庞大的身躯,竟没在空气中留下任何一点痕迹与气息。
房间内因此荡漾出古怪离奇的氛围,叶离却丝毫不觉一般,还是往床的方向逼近,那步子又大又快,一走到床沿附近,就径直开枪,也不管江闻到底还在不在原地。
结果自然是打了个空——眼看那床的另一头,哪里还有江闻的身影啊?
下一秒,背后传来一阵猛风,连带着铺天盖地的恶意向他袭来。
叶离猛地转身,但他的速度怎么也比不上江闻,既没转过身来,也没逃过一劫。
那才被碎玻璃割破的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脖子就这样被江闻钳子一般的铁臂箍在其中。
氧气和说话的力气顿时都离他而去,取而代之的是贯彻全身的刺痛感——
叶离的脖子上似乎残留了不少肉眼难以窥见的碎玻璃渣,他先前一直沉浸于自己的思绪当中,自是感受不到。
当下被江闻这么一扼,碎玻璃受到推力,立刻嵌进肉里,同时伤及到两人。
但江闻并不在意,这么点伤,不算什么。
于是擒着叶离的力道便只增不减,叫那碎玻璃一直深入,不过一会儿,就看不见踪影了,也不知到底是埋进了谁的肉里。
叶离的脸又涨又红,他抬起手就往江闻的铁臂上锤,试图找到突破口,另一只手则举着枪往后“瞄准”,冲着江闻的脑袋接连开枪。
骇人的枪声登时贴着两人的耳膜剧烈响起——却不料几枪下去,竟无事发生。
反倒是叶离自己除了强烈的嗡鸣声之外,什么也听不见了,还出现了头晕眼花等一系列“并发症”,反抗的幅度便越来越小,越来越虚……
江闻则截然不同,依然岿然得像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无论叶离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他筋络隆起的手臂。
他这何止是不受枪声影响,甚至可以说是免疫了所有外来因素的干扰,稳健到让人细思极恐。
仿佛他不主动让步的话,就没人能从他手中逃脱。
眼看着叶离的状态越来越差,呼吸和力气都快衰减到几不可闻的地步了,江闻仍是那面无表情、游刃有余的模样。
明明无法从他脸上看到喜怒哀乐,却能从他的行为中感受到他丑恶嗜血的“野兽”本性。
因为他完全有能力直接扭断叶离的脖子,却没有那样做,而是把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勒住了叶离,又给对方留了一分余地。
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叶离一点一点白费力气,然后筋疲力尽,直至死亡。
会这样做的,不是嗜血本性的猛虎,又是什么?
突然,叶离拼死反抗的手臂跌了一只下来,似乎已经没有气力再供他挣扎了。
他脖子上的血流宛如瀑布,浸湿了他的背部,在那本就漆黑一片的衣服布料上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诡异纹路——散发出浓浓的死亡气息。
见到这一幕,江闻那毫无波澜的眼神居然有了变化,极快地闪过什么,似乎也知道叶离就要被他给勒死了。
但还没等他要一鼓作气把人弄死或者手下留情之时,叶离的另一只手也跌了下去,重心瞬时崩塌。
死了?
江闻盯着那没了生气的叶离看了两秒,眼神又微动几下,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放手。
正当这时,那本该死了的叶离突然复活,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猛地扎向江闻。
江闻迅速收手后退,动作间行云流水,没有犹豫,仿佛早就知道这是叶离的把戏,刚才也不过是顺势入套,故意做出一些会让叶离误会他中计了的反应罢了。
叶离一转过身,便什么都明白了。
一股人玩弄于股掌间的耻辱感猛地袭来,叫他全然不珍惜当下难得可以喘息的调整时间,取出另一把手枪就冲江闻接连发射。
江闻挑了挑眉头,却还是不感意外——他早就听出叶离带的手枪不止一把了,那枪械随着动作而响起的声音,真是再明显不过了。
“枪林弹雨”间,江闻往旁边一闪,藏进了某个沙发背后,叶离紧随而上,剩下的几发子弹便全打在了那价格不菲的沙发背上。
却没听见江闻中弹的声音。
他之后几枪明明都成功预判了江闻的走位,这么近的距离,即便全盘打在了掩体上,怎么说也应该直直穿过沙发,打在江闻的身上才对。
但情况明显和他想的不一样——江闻非但没有受伤,还再一次销声匿迹了。
瞬间,叶离就明白过来,这人若只消失了一次,那或许还能算作是巧合,但接连消失两次……这房间内的物品和格局必定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房间内的摆设乍一看平平无奇,跟常见的装修没什么区别,还像是随随便便弄出来的。
实际上却恰恰相反,卧室内的每一寸,无论是材质还是位置,都是江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