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桉刚一身怨气地从火锅店出来,就看到温成悦的车正缓缓驶向店门口的停车场,慌忙一闪身进了旁边一家修手机的小店。
那辆车十分扎眼,温成悦开得很少,身边的同学都不知道他有车,胡桉也只坐过寥寥几次。
她握着手机踌躇地在原地打了个转儿,看着温成悦从那辆车上下来,“嘭”的一声关上车门,一脸不耐烦地进了火锅店。
胡桉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巧,温成悦去接的朋友也在这家火锅店,没准儿就是刚刚被她臭着脸恶骂的男人。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向温成悦解释这一切,只好赶紧跑到路口招了一辆出租车,逃之夭夭了。
八卦传播的速度如胡桉所料想的一样,她甚至还没到学校,八卦就已经传到她本人的耳朵里了。
她想了想,拍了拍司机师傅的椅背,“师傅,不好意思啊,我不去申大了,去青林湾。”
青林湾就是温成悦在申城的住处,是申城市中心高楼林立中的一片山清水秀,小区中心有一片巨大的人工湖,湖畔是柳枝弯弯,和奇形怪状的假山石堆。
胡桉给温成悦发了一条信息:聚餐结束了,我现在到青林湾。
那间公寓还是一如胡桉每次来的时候那般冷清和整洁。
胡桉踢掉了鞋子,赤着脚在这间房子里乱晃着,一会走去厨房,打开冰箱想体贴地帮温成悦清理腐掉的食物,却只发现慢慢一格子的杨梅,此刻已经熟到发黑,从包装袋里慢慢的渗出汁液来。
她皱着眉头把那几袋已经烂了的杨梅拎出来,戴上塑胶手套把冰箱擦得一干二净。
等她将厨房打扫干净,胡桉已经气喘吁吁。胡桉很满意,她觉得自己真是个贤妻良母了。
她又走到卧室去,看到床头柜上有一个小相框,是她在公共课上睡着被温成悦偷拍的一张,当时两人还没在一起。
这张照片拍的极好,她的几缕发丝落在面颊上,阳光斜斜地照在桌子上,她睡得恬静而安然,除却她嘴角可疑的水渍。
所以胡桉并不喜欢那张照片,她把相框扣倒在桌子上,又开始满屋子乱转。
没等她无聊多久,玄关处就传来几分声音。
胡桉光着脚奔过去,给刚进门脸黑如锅底的温成悦结结实实来了个熊抱。
有这样的软香温玉在怀,饶是温成悦心里再不舒服,也做不到把她推开。
他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去关门。
胡桉仰起头,一下一下啄着他的下巴,刚要去寻他的唇,温成悦却一下别开了头。
温成悦微微推开了胡桉,冷着眸子默然地望着她,“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胡桉面上一点都没有被温成悦推开的尴尬,背着手又凑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说,“说什么呀。你想听什么?”
温成悦直勾勾地盯着她,想从眼前这人坦坦荡荡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来。
他不懂为什么自己心底会涌上的一阵阵如涨潮般失望和难过,这种窒息感让他想起十六岁时返回北原的那趟飞机,空落落的心脏和碎了一地的自尊。
他此刻竟比那时还要难受。
他开始惶恐,深深地惧怕胡桉有一天会像小猫一样跳进别人怀里。
胡桉又黏上去,搂着温成悦的手臂笑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会再和诸自寒见面了,辩论队我也退了。”
温成悦听到胡桉的一点不正经的道歉只觉得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他又把自己的手臂从她怀里抽出来,扭过头不看她,眼眶又酸又涩。
他听到自己轻轻地说,“胡桉,你别玩我。”说完,一滴很大的泪从他的面颊上落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看着手背上的水渍怔住了。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哭。可是他的泪却争前恐后地从眼睛里涌出来,他怎么忍也忍不住。
胡桉吃了一大惊,手忙脚乱的举起袖子踮起脚给他费劲地擦眼泪。温成悦扯住胡桉的手臂,摁在自己眼睛上。
胡桉被这个姿势弄的不上不下很是难受,想抽出自己的手臂,却感觉到小臂上一阵温热的濡湿,温成悦的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袖。
两个人就这样姿势诡异的静默了好一会,温成悦才放下她的手臂,眼睛红红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要去洗手间。
胡桉见状立刻嬉皮笑脸地扑上来,像只八爪鱼一样从背后缠住温成悦,“小可爱别哭。”说着还要扳着他的头去看的哭红的眼睛。
温成悦的背僵硬了一下,他声音闷闷地从前面传过来,“…… 你不要看我。”
胡桉像个挂件一样不肯松手,非要拖着他来到厨房,骄傲地像他展示清洁得锃光瓦亮的冰箱。
“瞧瞧,我是不是很贤惠。”胡桉看着光洁干净的厨房,十分得意。
温成悦却忽然转过头来,托住她的后脑勺垂下头贴上她的唇。他的唇只是轻轻地贴在胡桉的唇上,温热的呼吸拍打在她的面颊上,胡桉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大跳,呆呆的不敢动。
在她想要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