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身边的人这么感兴趣?”裴熠转过身看着他,将怀里的东西递给他。
“也不是。”霍闲来回看了看,封口处没有拆开的痕迹,“千辛万苦送到你手里的,你不看?”
裴熠说:“你说给我听。”
信函没有署名,霍闲说:“王佑仁送来的?”
裴熠看了他一眼,点头,目光便落在霍闲的手上。霍闲拆开封口,没再注意其他的,重新递还给裴熠之前说:“他这几日吓得不轻,大概就是为着这件事。”
霍闲笑起来,他站在外面久了,寒风吹的有些冷,裴熠便把自己的大氅给他披上,霍闲回首望着不远处修憩的人没说话。
裴熠对此置若罔闻,他把信函重新揣进怀里,问:“为什么说是大概。”
“信上说明的只有一件事,有关越州灾银领取一事,王佑仁在信上说,这个主意是无意中在和韩显书信往来时,经受韩显的提醒,他才想到的,当然我信他不会贪死人的银子,毕竟王家有家业在,他急着同你说明这件事,不光是觉得事后死了太多人事有蹊跷,应该想到了自己可能会栽在韩显手里。”
“王佑仁算不上什么好官,但从他这几年的政绩来看,无功也无过,且为官是他祖父的意愿,并非是他自己所求,韩显同他之间的事远不止此,他就像个墙头草,一有风吹草动他都会摇摆。”
“你也看出来了。”裴熠以为霍闲只会就事论事,或者即使知道也不会说的这样直白,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王佑仁怎么坐到越州知府的,霍闲并不相信这样一个人能在短短数年之内晋升到地方知府,而这些,霍闲需要他的帮忙。
“是人都怕死。”裴熠说:“想必此刻,娄廷玉自身难保了,韩显想靠着他保命是不可能的,王佑仁又不傻,这时候他当然要把责任推掉。”
“你是说,信里说的是假的。”
“那倒不是。”裴熠说:“他只是怕自己和韩显私下书信往来叫人拿捏,万一韩显咬他一口,乌纱不保事小,人头落地才是大。”
“不过你放心。”裴熠掸去他肩上落得几瓣雪花,笑着说:“侯爷替你保下他就是了。”
*
裴熠进京的那日,谒都是个难得的晴日,冰雪渐融,谒都的繁华渐欲迷人眼,想起前不久挨冻受饿的百姓死于荒郊,这样的繁华令人唏嘘。
裴熠要进宫述职,一进城便在城门口见着世子府的管家等着霍闲。
“怎么了?”霍闲见他像是蹬了许久,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
管家领了礼,说:“不,没事,是季先生到了。”
裴熠并不知道季先生是谁,可见霍闲的神情便知道这人来头不简单。
“太好了。”向来少言寡语的阿京也难得露出笑意,“季先生来了就好。”
不知是不是错觉,裴熠觉得阿京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下意识地向自己看过来。
季先生?
裴熠急着进宫,并没有多问,只是在心里想,这个季先生是什么人。
“侯爷?”司漠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串糖人儿,他举着只剩一半的糖人在裴熠面前晃了晃说:“这不是去皇宫的路,你是太久没回来,忘了?”
裴熠顿了一会儿,说:“恩,确实有些记不清了。”
司漠困惑的站在原地,看着裴熠换了个方向,心说,这回不是走对了么,怎么我一提醒你就又记得了?
裴熠说:“前面就是城门了,这个扔了。”
司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剩下的半个糖人一股脑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是你进宫,我又不进,我不扔。”
裴熠没说话,因为前头有个人正穿着重甲巡城。
“怎么又是关统领?”巡城兵小声嘀咕,“最近宫里有什么事么?”
“没听说啊,我哥就在关统领身边做事,要有事他肯定知道。”
“那真奇怪,这几日总是看见他。”
“可能是有别的任务。”巡城兵小声说:“年节将至,宫里事情多。”
听他这样说,旁边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裴熠从越州回来,还未来得及回府便直奔皇宫,却在刚进玄武门就被人拦住。
“巧啊,关大人。”
“不巧,在下特意来此等侯爷。”
错身而过的瞬间裴熠诧异的回过头,犹疑道:“等我?关大人有事?”
关津点头说:“我知道侯爷此行不易,但我还是那句话。”
裴熠坦然一笑道:“我只会舞刀弄枪,这次赈灾全靠曹大人。算不得有功,大人的提醒,本侯感激不尽。”
关津愁眉似乎有所舒展,攘夷旁让了让,道:“皇上正在等侯爷觐见。”说罢便不再多言。
曹旌仍旧没着官服,只作随从打扮,他一眼就看出关津的用意,几番犹豫之下,才在进宫前开口。
“原来侯爷和关统领是旧相识,下官在户部多年,一直听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