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走廊里有人从房间里出来,手里夹着一根香烟,穿着皮鞋路走得摇摇晃晃,对着空气莫名傻笑。
醉鬼,童域在心里说。
忍着恶心走到三楼,房间还在走廊尽头,打开门,他看见房间里又多了一个人。
童域不太会跟人相处,这一大屋子人让他有些局促,他先说:“宋柔说航班备降 Z 城了。”
“嗯,他给我发消息了。” 梦徊坐在沙发上颔首。
然后他用下巴点了点那个陌生人,对童域说:“介绍一下,我的高中同学,罗科。他亲哥是红塔的老板。”
罗科的眼窝幽深,发色不均,五官看起来也不像纯血统的亚洲人。童域猜想他们以前应该是念的某个国际高中。
童域干巴巴地打招呼:“你好。”
罗科冲他点头,微笑着说:“你好,你是童域,我知道你。”
这话让童域很迷惑,但他还没来得及问罗科为什么知道他。
梦徊从阿左嘴里拿走了一根香烟一样的东西,他看见梦徊吸了一口,神情陶醉。
烟雾扑面而来的味道,和楼梯上那令人作呕的臭味如出一辙。
童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问:“你们抽的这是什么烟?”
“什么烟?”
梦徊眯着眼反问,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然后他又吸了一口,朝着童域吐出一个烟圈。
“这可不是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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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soner of love 我大概是根据 2011 年 WILD LIFE 的现场版写的。歌单里放了一个 LIVE 版的可以听听看。
歌单在网易云:lily4155
第21章 水晶吊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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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域的脑袋突然嗡一下。
“你是说,你在那个吗?”
梦徊像又听到了什么令人他发笑的话,舔了一下露出来的虎牙。
“等等,我该怎么跟你解释这个。”
“这东西在国外很常见的,对身体的伤害和依赖性其实不如烟草和酒精。”
梦徊又把手里的东西递回给阿左。
“但是它会让人放松。”
童域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那个味道让他头脑发胀,甚至连发出来的声音都在抖:“你,你有没有想过,作为艺人,那个被发现是什么后果?”
“不只是你们,整个乐队都得完蛋!”
童域说的时候气息不太平稳,但那话很重,他仿佛看到头顶上的水晶吊灯跟着摇晃了一下。
片刻后梦徊睁开眼睛,唇角勾起:“这儿都有三个人了,你直接说宋柔得了呗。”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童域面前。
有点奇怪地问:“你怎么就肯定宋柔不抽这个?”
童域摇头,平静地说:“他不需要这个。”
宋柔平时的生活非常健康规律,且爱好广泛,他甚至不抽烟,更不用提靠那个来释放压力。至于灵感,童域从不认为宋柔缺乏过这个东西。
“我认识他很久,很了解他。”
长发,摇滚,雌雄莫辨的外表。这样的标签让外界眼中的宋柔看起来像是个离经叛道的人,但童域知道他其实很理智。
宋柔根本就不可能碰那个。
然后童域听见一声嗤笑。
“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梦徊比童域还要高一点,低下头,他长相艳丽,很有压迫感。
“你喜欢他吧?”
童域张了张嘴,没说话。
“在想我怎么知道的?”
“你问问谁不知道?很明显啊。”
童域抬眼看了沙发上的阿左和小井,两个人都低头沉默着。
“为什么不敢告诉他?”
“告诉他啊,让他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不敢?”
童域紧紧攥着手,习惯性地抿着嘴唇。
梦徊看着他满意地笑了,他继续说:“那我来帮你说,你看对不对?”
“因为你是个精神病,你胖,难看。”
“你又自卑,你觉得自己不配。对吗?”
童域闭了闭眼,睫毛密集地抖动着,喉咙像塞了棉花,无法应答。
坐在沙发上的小井突然出声:“梦徊!”
梦徊从他身上收回目光,脸上的笑意未减。
“你知道宋柔的妈妈是谁吗?”
“是徐宥。国家歌舞团里的那位徐宥。”
“宋柔这次去维也纳,就是去陪他妈妈演出。”
“他的爸爸是谁,我不说你也知道了。”
是宋古宣,国内外最顶级的画廊主之一,也是歌唱家徐宥的丈夫。童域在心里说,他知道的。
“你说,像他这样的人生,跟你算不算云泥之别?”
梦徊又摇摇头,像是在惋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