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张越已放寒假,程栀因为学校的事情仍在北京,张越飞过来找她。
“今年也来泉州吧?我带你回家。”
张越坐在沙发上,对着脚边趺坐写论文的程栀说。
语气里含着忐忑期待,见家人,对他来说有不一般的意义。
程栀没回头,打字的动作也没停下,看起来一切正常。
“我还没有跟我爸说。”
“也是,该我先去拜访叔叔。”张越想了一下,“那……我去珑城找你?”
屏幕上的字终于卡在一个标点符号。
她转头,带笑说:“不怕我爸把你丢出去?”
“丢出去也要带你一起。总是要说的。”
“唔,今年应该不行。”
对面的人微变脸色。
声音也从期待变为微怒:“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名份。”
他最近实在太敏感了。一点不合意就能闹脾气。
“想什么。”程栀撑着手臂坐回沙发上,“我可能过年要和老师出一趟国,因为还没定下来,就没和你说。”
张越愕然。“去哪?”
“澳大利亚。”程栀牵起他的手交握,倾身,拉近两人身体距离,不动声色撒娇。“算不算帮你提前踩点?”
张越明年就要去澳大利亚了。
果然,程栀一亲昵,张越的火就撒不出。闷闷地说:“谁要你去踩点了。去多久?什么时候去?”
“就是不知道呀,老师只说在正月。外国人又不过咱们新年。你以后过去了,也不能回来过年的。”
听他低声骂了句操。
他挠了挠后脑勺,很是烦躁,“早知道当初就他妈不读这个国际班,在哪读不是读。”
“就一年,忍忍就过去了啊。”程栀捧起他的脸,知道他厌学。可是张越完全没想过他除了国际班别无选择,选择权是靠分数换来的。但此时说这个已无意义。
“什么一年,我回国你又出去,这是叁年!”
他害怕的不是一年的孤单留学生活,而是叁年的异国。
程栀软声:“那你等等我嘛。”
张越忽然安静下来,低头凑近她,鼻尖触鼻尖。
“我等你?”露出一个狡黠笑容,“我等你两年,你回来跟我结婚?”
“……”
程栀身体微僵。她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比刚才张越想带她回家还让她觉得不知所措。总觉得太快,但说出来张越一定生气。
张越观她脸色,客厅瞬间安静。
“你不愿意?”
越是亲近看重的人,越是不想欺骗。程栀大可以说“我愿意”,却张不开嘴。嘴上哄人高兴很容易,做到很难。
同样也说不出不愿意,身体里似乎有一种说不清的力量决定她此刻能不能发声。
胡乱总结,只能得出“还太早”的结论。
太早了啊。
未来那么长。
结婚不在她短期的计划里。但张越在。她的一切计划都会给他留出一个位置——张越是她的不可控因素。
即使不可控,也要尽量按计划来,不能偏离轨道。
张越和程栀思维不一样。程栀都没有想过他们结婚的事情,是不是不想结?
他的世界只有二元对立。
愿意,不愿意;喜欢,不喜欢;爱,不爱。
眼见他盛怒站起,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栀。
程栀也起身,身高仍差他一截,不得不仰头。
“没有。我只是觉得还太早了嘛。”
“什么太早,你都到了法定年龄了,还想找什么借口。”
“那古代十六岁就能结婚,你也要学人家?”
“如果可以。”张越幼稚地附和。
“你有没有想过十六岁结婚对女孩子身体伤害有多大。”话题扯到这,程栀学他二元对立,“你们男人就只顾自己。”
“……”张越气鼓鼓地坐回去,“行,我说不过你。”
程栀跨坐到他腿上,掰正他因置气扭开的脸,“我又没说不愿意。”
“你不跟我回家,也不带我回家,像养情人一样养着我,这不很明显了吗。”他阴阳怪气。
程栀被逗笑,“谁养谁啊。不是你说你养我的吗?”
“是啊,我出钱还在床上出力,到头来连个名份都没有,你见过哪个金主像我这样憋屈?”张越瞪她,“你还笑!”
程栀搂住他脖子,“我只是觉得,结婚是件很遥远的事情。”
声音降下去,程栀难得露出她的怅然。
“你想啊,结婚,不是咱们一时兴起说结就结的。要有个房子吧,要经济稳定吧,总不能结了婚还靠家里。婚后还有小孩,小孩该什么时候来呢?我们自己生活都没稳定下来,让小孩跟着我们混乱过日子吗?”程栀伸出手指,“而且你算算,我现在大二,有哪个女生大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