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能为力,那这伤心地他也不愿再这样来。
他必须找到其他方法,找到秦贺春与谢正文,为他们疗伤,再求救秦佩秋,商议如何救出秦岫扬。
心口绞痛,足下如有千钧重,林墨好不容易行走几步,已听得林夫人再度开口。
“我听闻,那个妖女,正便是秦佩秋的姐姐。”
为这一句,林墨顿住了脚。
而林夫人,也的确还有话要与他说。
“据说秦佩秋姐弟二人,素来与你娘亲厚,”她道:“而你虽已离开这林府,我亦没了一双儿女,但你总还有一个,从来都待你极好的姐姐,不是吗?”
为她说话,林惠的温柔善良笑颜,立刻便浮现在林墨眼前。
是,林墨从来没忘记。此事之后,秦佩秋是不会轻易放过安宁林氏众人的,即便林墨可以枉顾此间其余人,但还有身在虞城的一个林惠需得要顾。
她之父母兄长有过,秦佩秋不是林墨,只怕不会体谅。
而秦佩秋若对安宁林氏出手,林惠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不过猜测后事,都快将林墨压垮,他只能勉强自己向前走。
眼前都是黑暗,他一步一步,但觉天塌地陷,变作漩涡,就将要把无能的一个林墨吞没。
作者有话说
无能,无用。
第222章 章之六十 孽债(上)
跌跌撞撞,林墨出了林府,四处寻觅谢正文未果,更无法寻得秦贺春之下落。
他亦不知秦岫扬是否尚在安宁林府,是否要即刻告知秦佩秋立刻来救,始终犹豫不决。
辗转回至江山不夜,欲与滟九商议,但正就是在江山不夜的阵法之外,林墨见到了谢正文。
林墨不知道他是如何能来,但见他垂着眼,蓬头垢面,遍身血痕,显见是受尽刀锯斧钺之苦。
他看着林墨,一言不发,但林墨看懂了他所求之事。
可是秦贺春和秦岫扬,非是林墨此时能救回。
“待我为你医治后,再说其余事情!”
可谢正文轻轻地摇了一摇头,令林墨没又继续说下去,就这样微细动作,好像已经用尽了他所余力气,在林墨眼前昏沉了过去。
林墨慌得将他带入江山不夜中,见滟九惊惶,便也不与他多说什么,只道是救回了谢正文。
“砚之!”
滟九唤过之后,却是欲言又止,然而林墨强自镇定,令他宽心,别来打扰便是。
为谢正文治伤敷药时,林墨的双手一直未停下颤抖。
如当年的林墨一般,谢正文的修为尽数被废;但他们对待谢正文,更谨慎残酷,竟将他手筋挑断,舌头亦剜去。
「又是他们。」
「又是如此。」
是林墨的兄长,又或者是谢正文的亲弟,谁待他如此,都不重要了。
天地有鉴,他们想起此事,会否尚觉自己如何仁慈,竟留下诸人多几日性命,只要他足够安分守己?
为谢正文再施用了些安神之法,见他鼻息虽微弱但还算平稳,林墨便握着他的不夜,在旁守候,在旁踌躇。
外间的天是黑的,但这人间,很快又将天明。
「不能再拖下去了。」
秦贺春下落不明,但秦佩秋此时仍未归来,若她未能设法告知亲弟来救,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秦岫扬在不在林府都尚无定论,林墨要么自行潜入解救,或去逼问知情人。
「又或,立刻告知秦佩秋来救。」
传讯可用书简,并不难为。但要如何与秦佩秋说此事,要如何免将此事牵扯安宁林氏众人,林墨好似知道,但又不知要如何做到。
转头望谢正文的脸,林墨忽地站起身来。
他忍不住地伸出手去,但此时这安置谢正文的僻静厢房外,忽地响起轻轻的脚步声,令他的动作顿住了。
接着,是叩门声也响起。
如此有礼而安静,当然不会是秦佩秋本人,或他所使役的众鬼。
“砚之,你还好么?”
滟九进入这屋中,只见一点幽静烛光,照林墨面容黯淡。
林墨听见了这问话,不知怎么答,极不自在。
他勉强打起精神,说些旁的话打岔:“刚才,我好像听到一点哭声。”
滟九道:“不是我。”
林墨强笑道:“不是我,也不是你,莫非是秦佩秋不成?”
滟九也不知道如何应这说话,只得沉默看他回过身,又坐回了床榻边的一张椅子上。
那谢正文未醒,也不可能应什么。滟九便行到林墨身旁,跪坐于榻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也握住了不夜。
一时间无人说话,但最后,还是林墨先开了口。
“滟九,我明日还要再出去一趟,你要守好这里。”
滟九踟蹰,问道:“砚之,到底怎么了?”
林墨略一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