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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觅仙养伤的时候,她哥哥陈觅涵来了。
陈觅涵踏入颂邸,把屋前苑后、家居摆设都览了一遍,面无表情,被请到卧房的陈觅仙的床前,其他人退下,只剩兄妹两人的时候,他才表态:“最富有的王室,果然名不虚传。”他说完才关心起陈觅仙的伤口,翻她的手腕,解了纱布细看:“嗯,割得漂亮。”
陈觅仙面色不虞地抽回手,陈觅涵来,不为别的,和稀泥做起好人:“觅仙,既然闹也闹过了,死也死过了,结婚后就别闹了,好好过日子。”
陈觅仙觉得荒谬,她还虚弱,说话有气无力的:“哥,你这……说的什么话?”
“实话。”陈觅涵劝她:“我知道你嫁不成梁越心有不忿,事已至此,你嫁谁不是嫁?你还是你的王妃。而我,还是我的国舅。”
“我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待在姓陆的身边,我发生了这么多事,被你轻描淡写成嫁不成梁越心有不忿?”陈觅仙没想到她哥跟她耍起这种语言把戏:“我的死活你不在乎,我发生什么你也不在乎。对你来说,当哪国的国舅不是当,就是换一个羽翼庇护而已。”
她预言:“哥,梁越宽厚,他的羽翼下好待,陆行赫的羽翼下可不好待。你现在这么高兴,日后我就要看你的眼泪了。”
陈觅涵不信邪,陆行赫现在在亚国炙手可热、民调超高,他作为三殿下的妻舅,只会平步青云,越升越高。现在被自家妹妹这么说,陈觅涵叹气:“觅仙,反正你不得不嫁给陆行赫,管我这么多干嘛?”他瞥一眼她纱布包裹的手腕:“觅仙,认不清现实不是外科病,是心病。”
好一个认不清现实!陈觅仙气得连日苍白的面容终于有了血色,要陈觅涵滚:“我没有你这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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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觅仙受伤后,陆行赫夜里睡在次卧,偌大豪华的颂邸,二人一左一右,她不用和他同床共枕,这种夜晚没人缠、霸道热切地抵上来的感觉很好,甚至让她在想,既然死不得,不如三朝五日受一次伤。
陈觅仙恨陆行赫,又恨自己没有反抗之力,情绪灰暗,失了生机整个人越发行尸走肉。
每天夜里,陆行赫工作后回到宫邸会来她这里看看,遇到护士给她上药,就会接手。
陈觅仙如果抗拒地想抽手,还会被他呵斥:“躲什么?连死都不怕,还怕我碰你。”
陈觅仙偶尔会怼回去:“被你碰,我宁愿死。”
陆行赫看她这种时候不像平日那般萎靡,被顶嘴了也不恼,心情反而稍稍松快:“那你只能早点适应被我碰还死不了的日子。”
这晚,他坐在床边,细致地给她腕间的伤口换药时,提了一句:“我们的婚期定下来了,八月十六号。”
陈觅仙惊瞠得睁大了眼睛:“八月十六号,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吗?”
陆行赫面容淡淡,给她换药的动作未停:“一个普通的日子。”他稍作停顿:“要说这日期特殊也行,皇室风水师合婚选出来的。”
这是她和梁越的婚期!陈觅仙难以置信,陆行赫霸占了她,还要用她和梁越的婚期来结婚!他真是花招频出,无所不用其极地掠夺她、恶心她!把属于梁越的一切全部抹杀!
陆行赫越风淡风轻,陈觅仙越气极愤慨,一双美眸愠怒:“你肯定查过了,你知道那是我和梁越的婚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为什么偏偏要选这一天?你怎么这么疯!”
就在陈觅仙克制不住地要骂他变态、丧心病狂的时候,陆行赫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他的耐心告罄,明知故问:“婚期?你和梁越的婚期?”他呵了一声,“恕我不懂,你和我一起看了季国的记者会,梁越说他不认识你,和你没有关系。”
陆行赫这种人身居高位,装傻充愣的本领一流,不该知道的、该不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就是不知道。
陆行赫这番话无疑在往陈觅仙的心脏捅刀子,她就是因为看了记者会才万念俱灰得想到死的,现在又被他提了一遍,她无从辩驳,气得浑身都在抖:“你是故意选这个日子的。”
她一连数日都是一副生无可恋、摇摇欲坠的可怜样儿,一遇到跟梁越有关的事,情绪就如此激烈?陈觅仙越说,陆行赫就越窝火,她可真行,都是他的未婚妻了,还敢在他面前惦念梁越。
陆行赫坦荡地迎着她怨毒的眼:“对,我就是故意的。”他不辩了不装了,让陈觅仙一时哽住,骇于他的不要脸,就被他冷不丁把酒精往她伤口上淋!
伤口遇到酒精,陈觅仙没有准备,应激地啊了一声,疼得细眉紧蹙,而始作俑者没有过多表情,紧绷的下颌线条还是泄露此刻他的心情不悦,陆行赫把酒精置在床头柜上,垂眸为她擦净手腕间滴落的酒精同时冷声告诫她:“陈觅仙,有关梁越和婚期这些话不是你能说的。今晚我就当你发癔症了,再让我听到这些话,我饶不了你!”
陆行赫给她换药后就走了,独留下床上的陈觅仙摇头苦笑,笑得颤颤的睫毛间溢出眼泪,她恨不得她真的有癔症,面对的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