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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卧室,陆行赫察觉托着陈觅仙臀部的手掌一阵温热,看她的长裙已是染红一片,沿着雨水滴落在地。
在满园的瓢泼大雨里,雨点如冰打在陈觅仙的身上,她摇摇欲坠,最后支撑不住在溪里跪了下去,当冰冷的溪水漫过她的头顶,在这种时刻,她反而不恨不怨了,有这样的解脱也不错。可惜天不遂人愿,陆行赫下溪把她捞了出来,他发现她全身冰凉,他像抱着一块冰块,他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呼吸。
医疗司的医生冒着急雨来得很快,走进三殿下夫妇的主卧室,晕过去的王妃像从水捞起来的一样,殿下大半身都湿了,烦躁地插腰,顾不得额发滴答着水,要医生看她。
陆行赫以为陈觅仙流产了,可婚前医疗司有为二人做过全身体检,X.生活他一直有做避孕措施,她不会是怀孕。
经过一系列的诊断,医生请宫人为陈觅仙换上干燥温暖的衣物,为她打针输营养液,忙活了一阵。结束后,医生对陆行赫说血是王妃来月经了,又推测来月经还长时间泡在冷水里,伤底子是一定的,要是落下宫寒,王妃可能会痛经和不易受孕,只能慢慢调理。
雨下了一夜,折腾一晚,天空露出鸭蛋青的颜色,躺在床上的陈觅仙又发起高烧,紧紧闭眼,额头一片火热的滚烫……前厅留有医生值夜,匆匆进来为她降温打针。
缇丽把小厨房熬好的药汁端进卧室,靠坐在床头的陆行赫正揽着发烧的陈觅仙,她的额头贴着毛巾降温,看起来忽冷忽热,纤细的睫毛颤颤不断呓语着。
陆行赫接过缇丽端来的药汁,要她再取冰块来,她应下后退下。
陆行赫没怎么伺候过人,汤勺抵着陈觅仙的唇,她抗拒地不喝,沦陷在梦境里,泪珠争前恐后地涌出来,哽咽地呼喊出声:“梁越、梁越!你在哪……我好痛啊……”
端着药碗的陆行赫听见了,极度不悦时薄唇紧抿,晦暗不明的眼底积攒太多复杂的情绪,折腾得她生病,正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他能拿她怎么办?束手无策地任凭剧烈的妒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他承认,他妒忌到要发疯。
缇丽取来冰块,心想殿下没照顾过人,还是由她来喂王妃药比较好,走到卧室门口,见陆行赫眉目深深地看着呓语说胡话的陈觅仙,他一仰脖喝了那碗药汁,随后附在她的唇边嘴对嘴地度进那碗药汁……
王妃应激地抗拒苦极的药汁,小脸都拧紧了,但殿下这招很见成效,她的嘴角处溢出一点褐色的药汁,被殿下附上去吻尽,轻轻在她额头上啄吻一口,像是在哄婴儿:“喝完了,没有了。好好睡一觉。”
缇丽听见半截,下意识知道这不该听,悄悄隐在墙旁,心想殿下这样真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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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亚国新婚夫妇不睦,那边季国也没好到哪里去。
王储大婚后,梁越和苏玉露夫妇出席过几次活动,一次是皇室私下的郊外小游,只要涉及皇室,这私人小游就私不了、小不了。
南垂市区的踏青公园早早蹲守了一大帮记者,民众也纷纷朝这里看,在这里,婚后的苏玉露才第一次感受到和梁越的夫妻相处,哪怕是假的,是演给全国民众看的。
记者的镜头里,梁越牵着她的手有说有笑地在湖边散步,他们给皇室的狗儿喂食,他肉搓着叼回飞盘的狗狗,眉眼俊逸、笑容宠溺,像是拂面的春风。
其他几次皇室慈善活动,镜头里做丈夫的梁越真是无敌,温柔体贴,含笑听她说话,绅士地为她拉椅子捋头发,一举一动显示出王储夫妇感情甜蜜。
虽然苏玉露的家族被扒出一点关于培育王妃、向王室靠拢这样功利的目的存在,但这种论调声音不大。
梁越扮演的丈夫温润如玉、无可挑剔,苏玉露一直以来全无黑点、处事端庄,借由这些活动,梁越原本一塌糊涂的民调有一些回升,之前骂他吸毒、窝囊废的媒T打出了‘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样的标题。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梁越之前二十七年一直恪守王储的责任,在学校里是‘帅气优质的学长’,毕业后在国家经济厅任职也有不错的成绩,但一朝南安港战事失利,又被灌药扔在街头,民调彻底跌至谷底,重新爬升谈何容易?
说完明里的,再说暗里的。八月季国皇室大婚已有一个月,梁越和苏玉露在王储宫邸一直是分房睡的状态。
王储宫邸这么大,苏玉露睡在主卧,梁越命人在书房搬进一张床,夜晚处理公事后就睡在那里,他近来在翻阅预备和亚国订立的南安港协议,想在里面找突破口,以谋重新取回。
这天,苏玉露从皇室的花朵温室带回她的插花作品,想放在书房为梁越换换心情。
王储宫邸的书房一尘不染,时时有人打扫,梁越的手下见是苏玉露没有阻拦,她放下插花作品,往上喷了些水,又把书桌上摊开的几本书收拾齐整,看见桌上相框里是大学毕业的梁越和陈觅仙的合影,彼时他年轻气盛、意气风发,她不由看痴了。
那时梁越就和陈觅仙在一起了,苏玉露心里难过到要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