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李好心乱如麻地进了家门。
今天刚进公司她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属于暌违了两年多的人,似有似无,她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她跑去找办公楼的保安打听,得知今天有z国企业代表来签约,办公楼内的味道更浓,说明人才上去不久,在一众繁杂的气味里,格外明显。
不会错的,李好顿时又想哭。
她又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定主意不和姜疆见面,哪怕她很想。
她回到餐厅,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接近中午,正端上食物时她听见了姜疆说话的声音。
刚从实验室逃出来的时候,环境对感官造成的冲击令她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分灵敏的五感成了很大的障碍。比起实验室,城市里无处不在的声音,各种各样浓烈的气味都如针一般扎着她的神经,曾经完全察觉不到的细微部分都被无限放大,由气味和声音拼凑出的各种各样场景画面,会在毫无准备的时候,一股脑塞满她的脑子,令她感到无比折磨,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
到处躲藏的日子里,高压、陌生的环境令她狂躁又神经质。
靠酒精麻痹大脑,有时干脆用刀在身上扎,让疼痛暂时转移注意力。?ǔ?ěsんǔ.cοм(yuyeshu.)
半夜无法入睡时,想到自己如今这幅样子,觉得还不如干脆自我了结。
万幸她还是挺了过来,很艰难,但随着生活逐渐安定,她慢慢重新接纳了现代生活产生的各种副产品。
过于复杂的环境还是会让她头疼不已,但已经不会再失控。
长时间待在厨房里面感官会很疲劳,因此她没有第一时间感知到对方的到来。
能听见声音说明距离已经很近,大概也就叁四分钟的路程。
李好庆幸发现得及时,才能避免和姜疆迎头碰上的尴尬场面。
她躲进后厨,心里还是觉得慌,索性一咬牙,一天的工资都不要了,直接对组长丢下一句家里有急事需要请假,就离开了。
从后门跑出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绕路,远远地看了姜疆一眼。
被簇拥在人群中间,春风得意。
姜氏开始涉足医疗行业了吗?希望只是普通的生意往来,可为什么偏偏是姜疆呢,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李好忍不住多想。
不管怎么说,姜疆应该不会在M国待太久。想着想着,又有点难过。
她现在过得不太好,看着姜疆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知怎么,压在心底的情绪一股脑涌了上来。
以前,李好遇到难过的事第一时间就要找姜疆抱怨,姜疆从背后抱着她,自己当肉垫,两人舒舒服服窝在沙发里,“我的好好真是辛苦,明天我们去泡温泉散心好不好?”
“不好,我还要上班”,李好爱哭,姜疆在身边她就哭得更凶了。不过,哭一场发泄完情绪,该干的工作从来都不含糊。
没人安慰,反而不哭了。
现在看见姜疆,不知怎么鼻头又直泛酸。
“李,你怎么回来啦?”,看到她进家门,客厅里埋头在纸上涂涂抹抹的女孩很惊讶。
“你哭了?有人欺负你吗?”,她眼圈红红的,女孩有点紧张,拉着她问。
李好露出一个笑容,“回来时闻见不知哪家正在切洋葱,被熏的”
她揉了揉安吉拉的头顶,头发揉乱了,惹得小姑娘发出不满的声音,拍开她的手,默默在一边整理自己的发型。
李好把路上买的烤鸡和奶酪沙拉拿出来,搭配早上剩下的面包,“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还买了那么多吃的?你被炒了吗?”
“你就不会往好处想,比如我升职了?如果我失业你也要跟着饿肚子”,李好翻了个白眼,“我只是临时有点事”。
“什么事?”,安吉拉好奇起来,李好通常都会说她要去工作,有时候第二天才会回来,但她不会用有事这种模糊的说法。
什么事?总不能说因为怕被女朋友碰上所以请假回家吧。
“小孩子少打听大人的事,乖乖吃你的饭”
她不打算说,安吉拉也拿她没有办法,只能乖乖低头吃饭。
吃完饭她去电脑上查到拜伦生和姜氏合作的新闻,看懂是没问题了。鉴于她原本的英语水平仅停留在出国旅游时能磕磕绊绊问个路,对着带图的菜单点个餐的水平,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安吉拉也在一旁跟着看,“你今天单词学的怎么样?”
“目前没什么问题”,安吉拉把新闻读了一遍,已经很流利了,她很聪明,学东西很快。
李好被送进实验室前,安吉拉就在那里了,她妈妈在里面生下她,她所有的知识都是其他实验品教的,条件有限,学不到太多知识。
李好光是带着安吉拉逃跑就花光了所有力气,就别提上学了,一般都是看看垃圾箱里翻出的杂志。后来李好在跳蚤市场淘了些正经书送给安吉拉,她很喜欢,尤其是那本旧字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