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您这样也很伤害她的,”谭跃却不停止,“您是不是还要求在遗嘱里写,给她留的遗产也必须在她跟男人结婚以后才能分配?”
老人沉默了。
“后来我生了病,我爸才觉得后悔,说为什么会这样,他真想回到从前,只是喜欢男人算什么大事,现在遍地都是。您想,您都是立遗嘱的年纪了,还非要计较这种事情让孙辈难过吗?”
“……”沉默之后,老人突然问,“你得了什么病?”
“这病挺复杂的,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基本上就跟阳痿差不多吧。”谭跃说,“您想,是不是很惨?”
向思尧觉得谭跃跟一个老年人说什么阳不阳痿实在很没有礼貌,但可能是男人(旧人类版)之间的惺惺相惜,对方居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甚至到老人家的外孙女气喘吁吁跑过来接人的时候,老人家边跟她走,一边在问:“我怎么看到你车里坐了个人?”
“外公,那是我同事,正好顺路。”
“什么同事,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你女朋友?”
“……外公你听我解释,我是a,她是个b,我们在一起没问题的。”
“好好说话,不要骂人!”
“……好的。”
两个背影渐渐消失了,向思尧却还在消化着一些信息。
“怎么会阳痿了?”向思尧问谭跃。
“不是啊!只是差不多,不一样的。”谭跃说。
紊乱的信息素就是武器,直接攻击人的神经系统,最终效果的确差不多。人都晕过去了,自然不会有别的兴趣。
前天晚上真是可惜,那个吻之后,意识到腺体正在发热,谭跃直接躲进了一墙之隔的浴室,又从外套里找到最后的针剂,给自己来了一针。
结果向思尧一点事都没有,此种举措,无异于为了盲人去整容,美颜开给瞎子看。
向思尧想着,这种事情,哪有差不多的说法,大概就真的是了。
谭跃见他不说话,又看到他的表情,马上说:“我知道你也看不起我。”
说完,他也不等向思尧做出任何反驳,直接转身就走。
“我觉得他应该出去哭了,就没跟过去。”出租屋里,向思尧问,“你说我是不是明天要去给他道个歉啊?”
“你说的……真的是那天来我家的alpha吗?”李东铭听完向思尧的描述,很是怀疑,“他看起来都快一米九了,装的吧。”
也不是说一米九的alpha就不能迎风流泪,但想象一下这个画面,李东铭更不能昧着良心说正常。
起因是向思尧回来的时候,被李东铭嫌弃,说他一身都是a的绿茶味信息素,这是去上班还是乱搞了。向思尧本想好好解释,一不小心就把谭跃的隐私说了出来。
听到李东铭这么说,向思尧又忍不住:“你不懂就别胡说。”
他见过以前的谭跃,只有两件衣服,洗了又洗,文具全都是旧的,只有两支笔跟一块橡皮,他那时好心想把自己的五个文具盒分给谭跃一半,谭跃都拒绝了,说没有必要。谭跃那时候读的是省重点中学,别人都是有钱有势的家庭,只有谭跃一个人是农村过去的。能拼搏到现在,只想活得体面,肯定自尊心很重。
作者有话说:
很多年以后,向思尧看到了一句话:差生文具多。
第8章
“叮——”的一声之后,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终于宣告结束了。谭跃站起来,收拾着桌子上的笔。
“谭跃,听说你暑假要去什么关心留守儿童的夏令营啊。”邱渠猛拍了一下谭跃的背,“我说你这个第一名也别太嚣张了,暑假的补课都不参加?!不要一回来就滚出我们第一考场了。”
他们学校的考场,一直都是按排名来分,谭跃总是坐在他的前面,让他非常不爽。
“自愿补课。”谭跃头也不抬,“我又不自愿。”
“那你也可以回家啊,你让谁来关心你这个儿童?”邱渠更不懂。
谭跃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用最后的耐心解释:“我很可怜的。我爸妈又不在家,一回去就被围剿了,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让我教他们孩子,我这个人又不懂拒绝。”
邱渠已经快被谭跃给噎死了,他觉得谭跃作为一个贫困生,真的应该规矩一点。他才能做一个好人,给谭跃送他淘汰下来的手机和平板电脑,让没见识的谭跃崇拜一下他。
但谭跃只会在领奖学金的时候一副柔弱的样子,别的人还在害羞呢,谭跃就己经开始讲自己来上学的时候家里卖了几头猪,老师听得热泪盈眶,转头就去帮谭跃把能申请的补助全都申请了,暑假一来,又给他报名了夏令营,让谭跃在省城多玩玩,见见世面,不要回去养猪。
邱渠总是很怀疑真实性,根据他和谭跃住在一个寝室的情况来看,谭跃就算回了老家,恐怕也不是他养猪,而是谭跃躺着,猪在炉灶前给谭跃做好三菜一汤端过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