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婉婉闻言倚在门框上,看见一只喜鹊扑棱棱飞来落在假石上,不由的憧憬起未来。
司马妈妈见她面色稍霁,赞她是个懂事的姑娘,继续道:我是你娘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自然一心向着二房,这么多年办事没出过差错,您放一百个心,这回曲今影一定栽在我们手里。
待到柳二娘去隔壁府吃茶回来,曲婉婉便把事情转述给她,柳二娘也高兴,在屋内颠着小碎步团团转。
神色忽然又一冷,咬紧后槽牙说:这一回定要让大房那对兄妹吃不了兜着走。
曲婉婉拉住她的手,往屋外带,要她快去告诉爹爹曲今影幽会外男。
柳二娘怒其不争:急什么!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再拖下去,万一人跑了呢。
他既然和曲今影纠缠不清,就会再回来,岂是说断就断的。柳二娘戳她的太阳穴,跟娘学着点,免得日后被后宫的女人吃的你骨头都不剩。
曲婉婉撅着嘴,嘟囔道:哪有那么严重。
柳二娘立马软和下来,掰过她的双肩,颇为语重心长地劝:女儿啊,娘教你的东西,你千万要记住,在小小的后宅都斗得你死我活,何况与权力牵扯的后宫。
曲婉婉水灵灵的眼睛有一瞬间的空洞,生出对前途未卜的恐惧
记下了吗?柳二娘摇晃她。
记下了,娘。
司马妈妈的眼睛有了一泡泪,背过身不着痕迹的抹了一下脸。
他们柳家门楣不高,老爷子只是个五品的武将。雁朝重文轻武,哪怕柳二娘是家中的嫡出,也嫁不进好人家,但运气不错,遇上那时气头正盛的曲傲,收了她做妾。
三年前曲今影的母亲过世,本以为她们二房就此翻身,可曲傲不知盘算什么,迟迟不肯抬柳二娘的位分,曲婉婉便一直是妾出的庶女,即便出身侯府也只能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做小,照样一辈子抬不起头,唯有下嫁,才能当一家主母。
柳二娘心高气傲,做小的滋味受够了,不肯再委屈曲婉婉,嫁进宫是最好的选择,哪怕是龙潭虎穴她也要让曲婉婉去闯一闯。
若真能封了娘娘,谁都要高看她们娘俩一眼。
我入宫又如何?曲今影也要入宫的,她有太后撑腰,我一样被她欺负。曲婉婉气结,揉了下胸口。
柳二娘苦口婆心道:所以要快刀斩乱麻,后宫她曲今影就进不了。
此话戳在曲婉婉的心尖儿上,她受到极大的鼓舞,双手握拳磕着脑袋,下定了决心。
娘,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柳二娘合上门窗,示意她附耳过来。
像是存心躲着卫燕思,又或者纯粹图耳根清净,曲今影一直到日薄西山才从福坊回来,同粥棚里忙碌下人们说了几句话,便由小杨柳陪着上了马车。
从同到尾只跟卫燕思颔了下首,以表就此别过之意。
她人一走,卫燕思的心就空落落的,像平白被人挖走一角,暗骂她好无情好冷酷。
再没有心思熬粥了,丢开长勺,怏怏不乐地骑上大马,一路垂头丧气的回宫。
忙碌一整半天,她耳热眼花,里日又大,累出一身汗,还赶上发热期,她容易吗!
用舌尖舔着犬齿,发现周遭的牙龈充了血,鼓鼓胀胀,稍一用力去顶,疼得发酸。
她是难得一见的s级alpha,极其稀有,一出生就是父母亲的骄傲,十五岁那年母亲车祸去世,父亲忙于工作疏于照顾她,在一次高烧中烧坏了腺体。
骄傲一夜间变成耻辱,父亲送她回了母亲的老家东南沿海的小镇,四季如春,花香怡人。她在那地方与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乐无边。
发热期对于她是既熟悉又久违的存在。
闷热的夏夜,她捏着扇子坐在养心殿前院的香樟树下,夏蝉吵得她脑仁疼,格外的想用犬齿咬人,眼前便理所应当的出现了曲今影的笑颜。
对于alpha而言,咬了谁就要一生忠于谁,对方亦然,可曲今影貌似爱唱反调,对她爱答不理。
她悲从心起,怀念在小镇的惬意生活,感叹前尘往事不复返。
飞檐底下,易东坡跪了整整一天,靠着墙根昏昏欲睡,夏蝉一闹起来就清醒了,撑开眼皮,把卫燕思的落寞样子瞧的真真切切她接下春来泡好的茶,喝上一口就幽幽叹息,眼底落寞渐深。
易东坡两颗眼珠冒贼光,向春来勾勾手,勾人来到跟前,问:万岁遇到糟心事啦?
春来自是同风禾打听过的,蹲下.身偷摸摸道:去了趟西城门,向清慧县主献殷勤,但人家不搭理。
原来是为情所困,易东坡的表情,有一种如我所料中的自信。
春来两手抄进胳肢窝,虚心请教:干爹,您说说,满宫的女人,环肥燕瘦,万岁做甚要热脸贴人冷屁股呀?
你懂个屁,这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春来五官扭成一团:啥嫖?
懒得跟文盲计较,易东坡扯住他肩头的衣服,拉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