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没有了,那个捧书的读书人依然微微的闭着眼睛,思索着天下大事。
他身边的那个憨厚的少年郎,牵着马,忍不住的问道:“父亲大人,那个叫陈文庆的年轻人说他单枪匹马杀穿了刘芳亮的军阵这件事情,您说是真的吗?”
读书人睁开眸子,看了看天空的太阳,笑着说道:“刘帅江湖气太重了,军法比起别的将军来说要差很多,被人家杀穿了,不足为奇。”
那少年郎听了这话,有些不服气,嘟囔了半天,最终忍不住说道:“三十万大军也能被人家杀穿,那这仗得打成什么样?我怎么感觉那个陈文庆在吹牛,昨夜还不是被义父您给教训了一顿,要不是那个老头儿插一杠子,他已经是死尸了!”
读书人没有计较少年郎的话,声音有些苦涩道:“三十万大军,被人家单枪匹马杀穿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刘芳亮已经死了。”
说道这里,读书人的表情有些阴郁,“这天下什么时候能够太平?当初跟着闯王打天下的旧部,这些年战死的太多了,这样下去,都死绝了,将来如何与鞑子交手?要知道我们的大敌可不是京师的崇祯,而是虎踞辽东的鞑子啊!”
那少年郎不信的说道:“爹,您说的这话我不信,这刘帅什么本事?先天中期的枪术大家,就连刘爷都钦佩的好汉,岂能被人杀死?这陈文庆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有这本事?我李来亨都能揍得他满地找牙!”
见到义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读书人摇摇头,说道:“死没死进营就知道了。”
靠近军营,过来看到很多士兵都为刘芳亮穿孝,读书人的心就往下一沉,这刘芳亮果然与自己猜测的一般,已经战死了吗?
若是战死了,对士兵的士气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那憨厚的少年郎看了看,说都:“父亲大人,这刘芳亮布置军营的本事比以前要强了不少啊,我记得他们刚东征的时候,那军营根本就是一团糟,很多人都睡在地上,您在看现在,士兵的营帐整齐有致,不仅可以防火,而且敌人来了,还具备防御功能!”
“还有您看他们那些哨兵,也很是精锐,看样子,您猜测的刘芳亮已经战死了,根本不靠谱吗?”
少年郎有些洋洋得意,仿佛自己胜了父亲是个很得意的事情。
刘芳亮却说道:“这军营的布置应该是出自他人之手,刘芳亮没有这个本事,我也不行。”
两个人出示了凭证,进入中军,还没进入大营,就远远听到里面咆哮如雷的声音。
所有人都没有留心到读书人什么时候进的军营。
刘传斌正挥舞着鞭子抽打地上跪着的军官,一边抽打一个咒骂道:“谁让你们率先从城头逃走的?你们可知道其他的兄弟死的有多惨?你们这群废物?”
其他人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话。
姜尚耒也是愁眉不展,对于此战的损失他已经统计出来了,接近五万人的损失,其中战死了三万多人,一万多少受伤,物资损失不计其数。
更为重要的是,对于士气的打击。很多人对于城中的明军的恐惧,已经深深的印入心中。
这样下去这场仗该如何打?
“咳咳!”书生轻轻的咳嗦了两声,暴怒的刘传斌转过身来,大声骂道:“哪个孙子敢在军中大声喧哗,不怕本将要了他的脑袋!”
“你放肆!”憨厚的少年郎喊道。
一句你放肆,吓了刘传斌一跳,转过身来,这才发现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读书人。
刘传斌的脸上顷刻间写满了畏惧,磕磕巴巴的说道:“李叔,您怎么来了?”
姜尚耒看了一眼,顿时心中大惊,旋即又明白了缘由。刘芳亮这支偏师虽然不是主力部队,但是却是阻断崇祯南逃的核心力量,这边仗打的那么糟糕,陛下换将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只是他如何也没有想到,李自成会派他的亲侄子李过过来。要知道李过可是东征军的先锋官,他如果来了,李自成那边的战斗就麻烦了许多。
李过从文书手里接过手札,随意的掀了几页,皱着眉头对刘传斌说道:“打了败仗,损失了那么多弟兄,你抽打他们有什么用?”
跪在地上的军官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终于遇到个说话讲道理的人了。
“谢李将军恩典,谢李将军恩典!”
众人不停的给李过磕头,李过却虎目一翻,声音格外的威严,冷冷的说道:“谢我做什么?我是说他执法不严,尔等犯了那么大的错误,以为抽你们几鞭子就完了?来人,拖下去斩了!”
这里面不少军官都是跟随闯王多年的老人,就算是刘传斌也只能含怒抽他们一顿,杀他们断然是不敢的,谁曾想到李过那么文质彬彬的一个人,一句话就都斩了。
军法官有些犹豫,却见李过从怀里掏出虎符,怒道:“怎么,不听我的命令吗?”
见到虎符,一群军法官不敢犹豫,拖着几十个军官便走了出去。
一阵咒骂之声过后,军法官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