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湘一早收到了莞城的来信,顾筠说产期将近,兴许信送到的时候孩子就生下来了,裴湘忍不住想是男孩还是女孩,一早就有嫂子的信让她心情愉悦,脸上都带了几分。
初一一早家里人吃饭,倒是一片祥和,裴殊不在盛京,徐氏乐得自在,她还关切地问了几句裴殊的近况,裴湘抿唇笑笑,“兄长嫂嫂挺好的,嫂子怀孕了,这几日的产期。”
裴湘总是能让徐氏过不好年,不是三十就是初一。徐氏扯着嘴笑笑,“是吗,那太好了,你二嫂生过孩子,可以多问问她的。”
裴湘点点头,英国公想问什么,但被徐氏拉住了,徐氏早先就和英国公开诚布公地谈过,一半产业给裴湘就给了,但别在外头做那种多后悔失去这个孩子的神情来,他得为裴靖考虑。
英国公在心里叹了口气,裴殊现在越来越好了,连孩子都有了,可是都快出生了他才知道这个消息。
裴湘有点痛快,她也觉得自己坏,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倒乐意每年过年的时候都给他们带来“好消息”,他们不高兴了,她就高兴了。
真好呀。
初二各家媳妇回娘家,顾筠去莞城的事平阳侯府早就知道,平阳侯只说裴殊前途不可限量,并未说别的。
对于顾襄和她夫君,态度却一般,顾襄明白是为什么,却也没太在意,以往就是如此,不过顾妍今年回来了,顾槿去年出嫁,也带着夫君回娘家,平阳侯府倒是热闹。
平阳侯先是惋惜了一番顾筠不在,又说是他要抱外孙的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多疼女儿的父亲呢。
这一顿饭下头的人心思各异,顾妍早顾筠两年出嫁,夫君是寒门出身,在南方做了五年的知县,今年回京述职,也不知能不能留在盛京。
顾槿年前成婚,虽然顾筠没来,但送了不菲的礼物,两人有书信往来,比起亲姐顾襄,她和顾筠话更多一点。
顾槿看着自己的亲姐姐,总觉得她被婚后生活磨平了,整个人没魂了。
顾槿心里虽然不好受,但现在大多数人成亲以后都是这样子,没有什么法子。
她也是阴差阳错,和顾筠关系缓和,相看议亲的时候打听好人品,成婚以后夫君体贴罢了。
大概应了那句话,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顾襄不愿意说,顾夫人也没多问,大过年的,说点高兴事儿才好,小女儿成亲之后夫妻和睦就好了,“你和筠娘交好,她生孩子多备点东西,用不着多贵重,心意为上知道吗。”
顾槿点点头,“女儿明白的。”
她更愿意简单一点,无论是和顾筠还是和别人,可嫁了人就不是孤身一人,总得顾虑周全些。
可一段关系中掺杂太多就失了情分,这个顾槿也知道,就看自己如何把握了,她在心里想到,怎么嫁了人比不嫁人更麻烦,那顾筠成亲之后经历的岂不是更多。
顾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也是当姨的人了。
顾老夫人又老了一岁,精神头没有年轻人好,早早就回去休息了,李氏带着顾承霖回院子,她叮嘱儿子最多的就是做功课,多用功,才能不给顾筠添乱。
女儿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李氏不想扯顾筠的后腿。
顾承霖今年十一岁,身体比大前年好了不少,因为顾筠的缘故,平阳侯很看重他,经常考究他的学问,顾承霖学问好,平阳侯看的高兴,时常和顾承霖说话。
李氏和顾承霖说:“以后记着孝顺你父亲就行了,对你最好的只有娘和姐姐,知道吗。”
她不忘给顾承霖洗脑,儿子可是她的指望,不能让平阳侯拐了去。
顾承霖点点头,“娘我知道的,父亲只在乎我功课好不好,只有您和姐姐关心我身体好不好。”
李氏何尝不愿意看见父慈子孝的场景,但在儿子和平阳侯身上,这辈子是看不到了。
她有外孙了,兴许能看到。
过了十五,盛京的天气渐渐没那么冷了,正月十六,李氏收到了莞城的书信,顾筠说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腊月二十七生的,大名裴时,小名六斤,生下来六斤三两,等暖和了会回盛京给她看看。
李氏拿着信喜极而泣,她高兴极了,就是有点不解,为啥信上的字这么难看。
难道是女婿写的?
李氏一脸疑惑,不过还是妥帖地把信收起来,去和夫人老夫人报喜,顾老夫人一直说好,顾夫人也说准备贺礼寄过去。
不过估计赶不上小六斤的满月酒了。
正月二十七,裴时终于满一个月了,一个月光景,说来也不长,但裴时和刚生下来简直换了一样,不红不皱,小脸可白了,眼睛大而有神,就是手还用布兜罩着。
他长大了一点依旧很小,没有给他剪指甲的剪刀,得去铁匠铺子那儿订做,但是年后那边忙,这小东西还没做好。
满月酒请的人不多,就吴县令一家还有李家,王氏还没生孩子,满月酒只送了东西过来,人没过来。
顾筠今儿出月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