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裴大人的长子已经两个多月了,年前生的,很是茁壮灵气。”周长生想,自己孩子也要出生了,可以和裴时一起玩耍,以后一起上学,兴许还能结为亲家。
安庆帝记着上回还没给裴殊赏赐,一并给了吧,“士农司上下多三个月俸禄。”
等周长生走后,安庆帝让他去库房里挑些小孩子带的项圈,七巧锁啥的,“朕刚得了一套十二生肖玉石摆件,给裴殊儿子玩儿去吧。”
意思是一并送到莞城去。
三月初,正是农忙时节,草长莺飞,蝴蝶飞舞,天气没那么冷,六斤也能出来晒晒太阳了,他自出生起就没出过屋,眼里只有爹娘,现在看见别的东西,甭管看不看得清,就晃着脑袋东张西望,生怕谁不知道他能抬头了。
顾筠抱着他,指了指田埂上劳作的人,“你瞧,那里站着的是爹爹,他们在插秧,那个器物就能插秧……”
六斤哪儿知道啥叫插秧,其实他连爹都认不清,就张着脖子往那边看,见着谁他都高兴,都会呀呀叫一声。
有时候他会扭着脖子回头看顾筠,他好像知道这是娘亲,也好像知道娘亲很喜欢他,神情里满是依赖。
那边裴殊倒不用下地,不过得演示改良后的农具怎么用,今年的农具比去年的快,而且插的垄多了,去年五垄,今年能插十垄。
反正不在士农司买农具的种地就比不过别人,士农司每年出新的,每年都得买,这是裴殊能想到的生意经,士农司想盖琉璃大棚需要银子,银子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只能想法子,不过卖出去的东西也很好用就是了。
早春不热,但一直在太阳底下站着也晒的慌,裴殊回头看了眼顾筠,他提议太庄子转转的,不然在家里闷得慌。
工人种地,他们随便找个空地,裴殊洗了把手,走过去把孩子接过来,“六斤,有没有想爹?”
裴殊话是和六斤说的,眼睛却看着顾筠。
顾筠瞥了他一眼,无奈道:“你那边忙完了,会不会耽误事儿?孩子给我吧。”
裴殊:“不会,一会儿他们也要吃饭了,刚刚还有人问,这是我儿子不,说六斤白净,胖乎,有福气。”
当爹的,只要只见夸自己儿子的话,没有不开心的,裴殊跟六斤对视,看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笑着道:“六斤好像像我多一点。”
顾筠心道,他俩的孩子不是像裴殊就是像自己,长工们吃饭,他们也该吃饭了。
说是来春游的,顾筠出来带的东西还不少,春游她打算吃春饼的,就带了平底的小铁锅,面粉,各种青菜,甜酱,猪肉,豆腐。
春玉已经在大坡上铺了布了,又拿来炉子和炭,等一会儿烙饼。
面是裴殊活的,和面用的热水,面团揉长切成小剂子,然后擀得精薄,中间抹点油,在铁锅上一烙,没一会儿饼皮就熟了。
菜有萝卜丝,葱丝,甜酱炒肉丝,还有一个大白菜豆腐粉条炖菜,都能放在饼皮里裹着吃,有荤有素,迎着暖和的春风,吃的还自在。
田头是捧着碗吃饭的长工,他们每天中午都有个荤菜,有时候是土豆炖鸡,有时候是白菜炖猪肉,饭菜委实不错,不过这会儿看着裴殊,眼里难掩羡慕。
瞧裴大人,竟然还给夫人做饭吃,一个男子,会做饭,还抱孩子,虽然可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裴殊有个天仙似的夫人,但是他们是不是该学学。
这简直是男子表率。
饼皮卷着菜吃,面就带着一点甜味,顾筠给六斤撕了小块面皮,他还没长牙呢,虽然馋的眼睛跟着春饼滴溜滴溜转,那也不能给他吃。
清韵还在烙饼,薄饼一张吃了也就两分薄,一人得吃好几张呢,而且,顾筠裴殊吃上了,她们还没有呢。
清风徐过,长工吃完饭又开始劳作,顾筠得带着六斤回去睡午觉了。
裴殊捏捏儿子的小手,“我忙完就回去,等我。”
六斤在车上就睡着了,他趴在顾筠怀里,随着马车晃来晃去,睡的极沉。
顾筠发现在马车里六斤睡的更快,想着要不要给他做一张摇床。
回到宅院顾筠让清韵给李夫人送些卷饼,然后回屋守着六斤午睡。
他已经会翻身了,若不放人守着,他自己就能翻下床,刚出生天不怕地不怕,要是真摔着,人得磕傻了。
这么个小娃娃,顾筠哪儿舍得让他受罪,日夜守着也愿意。
她也发现了,自从有了孩子,六斤就牵扯住了自己大半心神。
初为人母,她不知该怎么带孩子,有时候看着六斤左看右看一脸好奇,她就会想,裴殊小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从一个懵懂稚儿,长大现在这般,成了给六斤和她遮风挡雨的父亲,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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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把春饼热着吃了,她比顾筠清闲不少,因为孩子有两个嬷嬷带着,不用她喂奶,不用她照顾,只要想孩子的时候抱过来逗逗就成,久而久之,王氏心里空落落的。
她都不知道儿子哭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