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知行凌晨走了,没告诉丁希,只有娜予知道。
早餐,娜予下楼的时候费润苏和丁希已经在餐桌前就坐了。家里暖气很足,丁希穿深色宽松长裙,费润苏穿小白裙。
丁希招呼娜予:“快来,今天的吐司烤不错。”
娜予坐到丁希右手边,阿姨过来问她喝牛奶还是果汁。费润苏坐在丁希左手边,也朝娜予笑。
“热牛奶,谢谢。”
丁希拿一片吐司放到娜予的盘子里,又把果酱往她面前挪,边和保姆说:“两杯,知行早上也习惯喝牛奶。”
丁知行走了,但是娜予不能说,只垂了垂眼皮。两杯牛奶,一杯放在娜予面前,一杯放在她旁边的位置上。
娜予喝了一口牛奶,拿起吐司抹酱,顺便瞥了一眼对面的费润苏。小巧圆脸,黑色齐肩小卷发,五官都不突出,组合起来意外顺眼的好看,衣服也没穿得招摇。娜予皱皱鼻子下结论:看多少眼都和第一眼的感受一样,是个温和的。
饭桌安安静静,费润苏小口吃东西,偶尔抬头和大家眼神交流一下,娜予想到这点又给费润苏加了几分。其他见过面的在丁希面前,巴不得抓住所有能说话的空当套近乎。
安静吃了一小会儿,丁希开口:“昨晚睡得好吗?”是问娜予的。
昨晚......娜予一口面包呛在喉咙咳了两声,丁希赶紧递了牛奶过来。
因为咳嗽,娜予飘忽的眼神和突然通红的脸都被掩饰过去了。“还行,前半夜迷迷糊糊,后半夜睡得挺好。”
事实是,前半夜迷迷糊糊,后半夜基本没睡,收到丁知行到机场的消息之后才迷迷糊糊睡了两个小时。
费润苏轻声接话:“我刚到这里那天晚上也是这样,前半夜困得头疼,但就是睡不着,后半夜才睡着。”
娜予对她笑笑,没说话。丁希笑着往她那里看了一眼,然后转过来继续和娜予说话:“今天想出门么?”
这样问就是有安排了,娜予用叉子戳着一颗小香肠看向她:“嗯,当然出门。老戴知不知道我来了?该让他请我吃饭。”
“你来的巧,戴翼的新赌场今天开业,邀请我们过去玩。”
“嗯?!”这也太巧了!
老戴,娜予在丁希这边为数不多认识的人。国外的娱乐场所,多少都有些黑道背景,丁希在这边不经常出现在赌场这些娱乐场所,更不经常带娜予去。但是戴翼和娜予是有渊源的,娜予在丁希家划的那幅画,是戴翼飞到意大利溢价百万拍回来送给丁希。这幅画也是所有他送的礼物中,丁希唯一收下的,虽然当时已经准备上拍卖会。
溢价百万,画本身也很珍稀,但是娜予轻轻一划,什么都不算了。
丁希搬来这里定居第二年,娜予第一次来。戴翼知道娜予来,专门等在丁希家看看这小孩。
小孩,熊孩子,讨人厌的熊孩子。戴翼黑着脸站在门口,迎来个一头柔软直发偷着小表情和他打招呼的娜予。
娜予那时已经和丁希一样高了,穿黑色露肩裙,柔软的平底鞋,不施粉黛。两个人手牵手站在戴翼面前,场景温柔得他愣在原地。
娜予和保姆去房间放行李,戴翼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丁希倒了茶递到他手里:“我说你会喜欢她吧。”
“我开门看见你们手牵手站在门外,我都有点恍惚。”
.......
“怎么不说话?”戴翼侧头看她。
气氛变得有点怪怪的,但是又好像没变。
“你想我说什么?”丁希反问他。
“希希,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这也要说对不起?”丁希笑了一下。
戴翼不擅长道歉,年轻时做错事也不道歉,他这辈子所有的对不起基本都和丁希说了。
丁希烦腻这叁个字。
“戴翼,娜予留在我身边算我这些年唯一的成就了,不是我强求但是老天爷就是把她送来我身边了。我会对她很好,但是她绝不是替代任意一个角色才留在我身边的,你明白吗?”
“好。”
“别故意和她太亲近,她想法多得很,你越亲近她她越防备你。”丁希的意思是戴翼可以和娜予接触。
戴翼摸了一把脸,应:“谢谢。”
娜予洗了澡换了衣服下来,发现这个黑社会还在家里。丁希在厨房切水果做沙拉,娜予钻到她身边又被赶出来。
客厅,戴翼手搭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坐着,对娜予勾手指叫她过去。
“丁希家的画你划的?”
娜予微蹙眉看他,小幅度点头。
戴翼看她承认了,坐直身体:“还挺敢承认,你知道那幅画多贵吗?谁画的你知道吗?它的价值好比......”
“丁希姐不在意。”娜予打断他。
“什么?”
娜予不答反问:“你是丁希姐什么人?”
戴翼答得毫不犹豫:“好朋友,快二十年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