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要离开,也是因为我说不喜欢孩子,是不是?
宁柔哭的厉害,边哭,身子还不住的颤。
她不敢泻出声音,嘴唇便咬得紧,嗓子里的呜咽声都出不来。
洛真的心,听得一阵阵的疼。
再顾不得其他,长臂微伸,她直接将宁柔抱进了怀里。
之前回海市,我给宝宝做过了亲子鉴定,那时我才知道,宝宝是我们的女儿。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跟我说出真相,等你亲口告诉我,宝宝不仅叫你妈妈,也应该叫我妈妈。
别哭,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也没有生过你的气。
耳畔传来的女人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急切,听不出一点责备,里面藏着的,只有深情的怜惜。
宁柔听着这些话,眼泪反而越流越多。
对于当年离婚的事,她始终觉得愧疚。
她的离开,或许是有苦衷,可洛真,同样也很无辜。
再次重逢,日夜的相处之中,她看到了洛真的改变、看到了洛真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看到了洛真对自己的爱有多深,也终于明白
五年前的不辞而别,给洛真带来的伤害有多大。
她没法不去自责。
即便她心里清楚,她的本意,从来都不是伤害。
越是被这样纵容对待,她就愈发不能原谅自己。
她能说什么呢?
唯有对不起三个字罢了。
洛真的手在宁柔背上轻轻抚着,每一个动作,都无比温柔。
她听见肩颈处响起的道歉声,断断续续的,听上去压抑又可怜,一瞬间,就让她的眼睛,也红了大半。
不要道歉,我没有生气。
当初离婚,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我知道,那个时候,你一定以为我对你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
结婚三年,你总是照顾我、包容我,可我呢?我从来没了解过你的喜好,也从未真正走进你的内心。
更可笑的是,当你提出离婚的时候,我还自大的以为你离不开我。
我想,如果那时我对你好一点,能让你多信任我一点,你就不会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问我喜不喜欢孩子,而是直接告诉我,你怀了我的孩子,是不是?
承认自己的错误,无疑需要很大的勇气。
五年前的洛真,显然还不知道该怎么爱一个人。
在这段短暂的婚姻生活中,她的确对宁柔很好。
她给了宁柔无忧的富足生活,满足宁柔物质上的全部需求,唯独没有给过宁柔平等和尊重。
就像养了一只听话的金丝雀,而她,就是地位强势、掌控一切、高高在上的豢养者。
宁柔被周如虹告知怀孕后,不是没想过将这件事告诉洛真。
可她不敢说,她只能一遍遍的试探,试探洛真有没有可能接受一个孩子的到来。
结果,自然是失望。
洛真的话,将宁柔的思绪,也带回了五年前。
她的额头,倚在洛真颈侧,泪珠儿顺着眼眶一颗颗的往下淌。
她想起了两人过往的相处,想起了在海市的三年时光。
无法否认,洛真的猜测,全是对的。
她的鼻尖微红,双颊泛白,两条湿润的泪痕明显,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怜。
瞳上有稀薄的泪花,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她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才仰起头,在抽泣声中给出了回应。
我也想跟你说的。
可是你不喜欢孩子,问你好多遍,你都说不喜欢。
你的事业那时才刚有起色,虹姨不许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她说这样会给你带来麻烦、给洛家带来麻烦。
阿洛,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
那些人、那些人太厉害了,我怕他们会害你,我偷偷打了好多举报电话,一点用都没有,没有人去查他,更没有人去抓他
宁柔的叙述很乱,但洛真很快抓住了重点。
这个他,指的一定就是宁柔的父亲。
她想接着问,可宁柔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瞬间噤了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肚子里有小宝宝,孕膜成型,他们就能找到我。
阿洛,我担心、担心他们会找过来。
我的月事,推迟了好久,怎么办?
会不会又怀孕了?
阿洛,我好害怕
仿佛是五年前的情景再次重现,只不过这一回,那些未知的阻碍所带来的恐惧,宁柔再也不用一个人面对。
她的身边,有了可以依赖的人。
不管肚子里有没有小宝宝,洛真都会陪着她。
永永远远的。
怀里的女人,身体在微微颤栗,轻易便能让人感受到她有多恐惧。
洛真心神俱震,这时才想起来架子上的那根验孕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