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盆架后面的那人,听到成言厉声出言,吓得缩了缩身子,可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强忍着害怕,颤颤巍巍地从盆架的后头出来了,待抬眼的那一瞬间,她看到沉着一张脸的成言,虽觉得有点眼熟,但没多想,仅是嘴硬地说道:“我才没有偷听。”
闻言,成言心中疑窦骤生,他探查的那些,根本就与她对不上,莫非是有人故意去遮掩了下来,让他不能查明,这番顾虑,他纵然不解,但也没想着要和阿瑜言道。
阿瑜这会儿,倒是平静了下来,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她虽然与楼宁仅有一面之缘,但那商队曾经也算是帮了她一回,如今她瞧见小姑娘遇难,也该搭把手去。
若不仔细听,是极容易忽视的,这听着像是有人躲在那处,不小心发出的动静,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发出,让他明觉了些,伴随着他的迁怒,他不由得怒斥道:“谁在那处偷听,滚出来。”
如今楼宁听到了自己的名讳,不由地把目光转向那男子身旁的人,她与阿瑜的目光相撞在一起,顷刻之间,她便想了起来,认出了男子,也认出了他身旁的人。
阿瑜顺着成言的目光看了过去,脸上的神情霎时有了变化,这小姑娘怎么会在成国公府,,她不是跟在商队往西域那边去了?从京都去西域,路途遥远,就算不在西域停留太久,光是一来一回,便要花上好几个月。
“楼宁,你怎么在这儿?”阿瑜装作与楼宁甚是熟捻的样子,与她搭上话,一边还不忘给楞在那处的小姑娘,使着眼色,她如今也只能希望这个小姑娘能机灵一点儿。
醒来会在花满楼,陆子良去寻她,也只得出一个身死的消息,她就像是凭空出现在江南一般,其中的弯弯绕绕,似是没有人清楚。成言肯把她带在身边,自是经过了一番探查。她不用相问,便能够猜到些许内情。
瞧着他一直紧绷着的脸,瞬间缓和了许多,阿瑜把垂在一侧的手,悄悄地勾上了他的指节,轻捏了捏,随之说道:“我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她曾经有恩于我。更何况此事也只是个误会,你若捏着这件小事不放,那我岂不是恩将仇报了。”
说着说着,便抿了抿唇,眼眸中尽是无辜之色,瞧着让人觉得她甚是委屈,可成言听到这番话,冷着脸色看向楼宁,可以看出面上已然不悦。但还是顾及着身旁的人与她相识,未急着向她发难。
楼宁适才见有人往回廊来,一时想避开人,忙乱之际才躲在盆架那处,她本想等这二人离去后,再从盆架后头出来,可耳边传来二人的嗓音,偏偏她觉得那声音听起来极其耳熟,便没忍住探出了点头,想看看究竟是何人?
言之,若商队想包庇罪犯,就不必再出城了,直接扣下便是。闻言,父亲怕牵连了商队,也不敢再多问了,再则,商队也急着要把一车的货物给运到西域去。
就在二人还在僵持之时,成言乍然听到前头摆放盆架的那处,传来一声响动。
成言听到她软绵绵的声音,再瞧着她面上娇俏的神情,不管有什么怒气,在这一刻都散却了。
她不合时宜地笑了笑,似是觉得有趣,偏了偏头,对着成言说道:“好了,你吓唬一个小姑娘做什么,方才凶了我一回,觉得不够解气,还要对着小姑娘甩脸色?”
商队走南闯北数年,最不敢得罪的便是官府,更何况商队当时也与这女子不甚相熟,更是不知道她犯了什么事,等她被人带走后,父亲本想向城门校尉打听一番的,可校尉一改往日的脸色,对他们大加驱逐。
莫非商队被她连累,成言迁怒了他们?
这二人,一个是追捕逃犯的大人,一个是之前想和商队有个照应的女子,而女子还是大人口中的大理寺罪犯。
当下听到阿瑜与她楼宁有一面之缘,还以为是因旁的事,二人才相识的,他从来没想过要究问她与女子的交际,
成言察觉到她的手,不仅仅是勾着他的指节,还胆大包天地在他手心挠了挠,这微微的痒意,挠得他心头发麻,这番阵仗,瞧着就好像若是他不应下,她便不肯善罢甘休了。
也就是微微一动,才会被成言发现,被发现之际,纵然她吓得把头都缩了回去,可那也是无用的,她都还没来得及瞧上一眼,便被抓了个正着,真是憋屈得很。
楼宁微微歪了歪头,瞧着阿瑜眼中的神情,似是不解,可还是顺着她口中的话,往下说道:“我不是有意听你们争吵的,我早就在回廊这处了,我是怕惹麻烦,得罪了府上的贵人,一时没避得及,才想出了个昏招,躲了起来。”
阿瑜敢如此和成言说道,不过是因她看着他好像是没认出楼宁,不过若是让成言知道她心中所想,骤然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楼宁是何人,纵然楼宁当时呛了他一句,可那声娇喝与如今畏怯的嗓音截然不同,他没往出声处看去,自然不知楼宁的样貌。
只不过这女子来历不明,似是犯了事,导致大理寺的大人,一路追捕,把她拦截至城门口。当时父亲有心相帮,但也不知内情究竟是如何,这才不敢贸然上前。
第100章 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