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演奏者入场到开始演奏都目不转睛。
音乐的力度随着指挥的肢体动作不断加强或减弱,但本质是和缓又悠长的。
你歪头看看身侧的雷狮,他沉浸在会场上空飘扬的音乐里,而你从时而气势磅礴动作激扬时而轻柔的指挥看到一排排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的队伍,从造型各异的管乐器看到全场的观众,似乎只有你没有收到音乐的美妙信号。把管弦乐器的演奏者按男女老少反复数了几遍后,你点着头渐渐迷瞪起来。
雷狮忽然拉起你的手向前几个跨步踩着实木椅背飞跃到到舞台的正中,乐队指挥背朝观众打个手势,音乐一下变了节奏,踢踢踏踏砰砰啪啪嘟嘟哒哒的节奏音不单是乐器发出的,还有原本观众席折迭椅子露出舞池的震动。
悠扬欢快的舞曲,有成双成对开始转圈的观众们。
雷狮带着你也转了起来,你却丝毫不觉得晕眩,反而觉得轻飘飘的欢快无比。
谁料雷狮一个没抓紧你就飞了出去,现实中的你腿一踢醒了过来。
“怎么?梦到什么高兴的事情,笑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雷狮支着下巴侧身看你,演奏显然已经结束,场馆里只有稀稀落落的人影,似乎依旧沉浸在音乐的余韵中。
你下意识摸摸嘴角,发现没有当众上演什么不雅事件,又想到刚刚的梦,拍拍被屋内暖气蒸红的脸蛋笑着说:“我梦到我们跟着音乐的节奏在跳舞。”
“你还会跳舞?”
“哎梦里不要计较太多细节,实际上你就带着我在那里转圈圈而已,”想起梦的结局,你顿了顿继续说:“还转着转着把我甩了出去。”
雷狮站起身来,见你依然坐在椅子上不动,俯身拉着你的胳膊带起你,“走吧,弥补你被甩的悲伤,晚上想吃什么?”
“什么叫被甩的悲伤,不要讲得充满歧义。”
“吃不吃?”
“烧烤走起!”
烧烤吃完后,你带着一身味的新衣服欲哭无泪就是后话了。
你们这种友情与爱情交杂的默契一直持续到一场大雨前。
你执拗地向卡米尔寻求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把雷狮推远了。
当雷狮想躲一个人的时候,你跟他就像隔了一个世界,知道对方就在那里,但是熟悉的地点往常的时间再也见不到那个人。
往日你还吐槽雷狮比较闲,虽说经常打乱别人的计划,但他自己的时间管理还真有一套。一方面他大学自主创业的公司需要管理,另一方面各种原因最终接受的雷氏集团名下产业也需要打理,就这还时不时出现在校园里跟你们一起吃饭,旅游听演奏会参加画展之类的休闲娱乐是半点也没落下。
可当他把自己彻底抽离你的世界的时候,你突然发觉你闲了下来,恍然惊觉在你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渗透入你生活的各个角落。
就算你想狠狠心晾他一晾,你回到自己房间墙上贴的是你们到处游玩的纪念照,呆在宿舍是舍友旁敲侧击股市情况,卡米尔还好,他倒是不再把大哥放嘴边了,但你们聊天刻意避开雷狮你又觉得别扭。
两个星期不到卡米尔告诉你雷狮生病了,这个铁打的人不信邪秋天非要跑去冲浪,回来就是咳嗽连天神情萎靡。
“大哥最近好像不太开心。”
卡米尔这句话是跟你最近好像不太开心一起说的,你听到这两句着实欣慰。此前卡米尔都是试探着问你心情如何?这样做如何?他还是初次直接感知到你的情绪,你花功夫极力隐藏的情绪。
你提着果篮抱着花弯腰用脸怼大门的对话器,听声赶来的管家把你接进去。
发烧的人最好躺床上歇着,少吹冷风,医生肯定对雷狮有过医嘱。
你进门的时候,穿着齐整的雷狮正斜斜倚着沙发右手按着遥控器玩永不言弃。他没理你,小黑球的一次次失败是底薪燃烧起他脸上的红晕,你看他这模样确实没往常有气势。
把果篮顺手放在门口的方桌上,你抱着花束走近雷狮。
“没常识,来看感冒的人还带花。”雷狮放下遥控器咳嗽两声。
你举着花塞进他的怀里,示意他仔细看看。雪青色纸包着的花朵也是纸做的,因为颜色太多显得驳杂。
“我以前带红蔷薇的时候,你说伤眼。带蓝蔷薇的时候,你说消极。白百合是贫穷,薰衣草是寒掺,玫瑰是庸俗。怎么送都不得你的心意,这次换我先说花是什么意思。”
你弯腰拨开一支支花朵,准备开口解释,雷狮按着沙发扶手强占起身夺过花束。
“花而已,有什么意味又如何。”
“有胆子舍弃家族的一切,没胆子去要一个女人吗?”你踮脚擦掉雷狮鬓角的薄汗,挑衅问他,手没有收回来就被扯住。
你很后悔,后悔忘记了那段对你来说无比重要的记忆。虽然这记忆中掺杂着极致的痛苦,但痛苦本就是人生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你们分开的时间太早,早到你步入青春期少女懵懂含情的眼神他看不到,他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