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在割破那人皮肉的同时,也将凰炎血注入了其中,只要他体内灵力高速运转,恐怖的火毒便会蔓延到全身经脉,短时间内根本无力再战。
而夏侯鲲也确实如他预料的那般,因为强烈的痛苦握不住长.枪,后退几步跌坐在地。
凰炎血的伤害过于酷烈,他丝毫不敢怠慢,唯恐耽搁一刻祛毒,自己的修为便会受到不可逆转的伤损。
总算暂时解决了眼前的危机,紧绷的神经一松,周长明双膝发软跪倒在地,又是几口鲜血喷出。
方才他不计代价地催动了凰炎血,后者自然在他的经脉中横行肆虐,但为了维系火墙结界,他却根本不能停下来。
倘若持续下去,自己也逃不过经脉尽毁的结局。
他急促地喘息着,在朦胧的视野中,摸索着握住了蔺楚疏的手掌。
他们的距离近在咫尺,却又隔着生死鸿沟,远在天涯。
若这便是结局
上穷碧落下黄泉,那人可愿再看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让火再烧得旺一些!
第59章 弦断难思量
握在掌心的手指修长而冰凉。
它们曾坚定地执剑, 曾有力地抱着自己,如今却只能软绵绵地耷拉着,不论他如何用力地回握, 都不会再给出任何回应。
更何况, 当初自己也曾毅然决然地放开了这双手。
如今这般痛失所爱, 无法挽回的惨痛结果,便是自己一早就应该承受的代价。
周长明身子发颤, 眼眶通红。
悲伤的情绪哽在喉头,心痛到极致,却怎么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也许泪水这种东西存在的意义,便是眼前人即心上人。
等到这一切覆水难收, 即使泪流成河哭倒长城,也不过是令人发笑的滑稽小丑。
小疏,小疏
他呓语一般轻声呼唤着蔺楚疏的名字。
眼前不受控制地闪回一幕一幕。
从幼小稚弱的孩童, 到清秀俊朗的少年,再到清冷高华的仙尊, 那人一直是这样皎皎如明月,飒飒若竹松。
而那个人也在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 给了他最多、最深、最铭心刻骨的爱恋。
百年执念,义重情深,却作别得仓促又狼狈。
倘若有可能, 倘若一切能够重来,他一定会抛却那个曾经懵懂不知的自己。
好好珍惜那个人,爱护那个人。
疼他入骨子里, 让那些萦绕不休的焦虑和彷徨都消弭。
大声告诉他,周长明只是他一个人的周长明,不论发生什么, 都无法使他们分离。
对不起,对不起
滚烫的鲜血从他嘴角控制不住地往外溢,长时间用灵力支撑着凰炎血,已经对他的脏腑造成了灼伤。
可他不会让那些人靠近蔺楚疏。
纵然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若是他们胆敢妄动,那便先踏过他的尸体吧。
羽睫缓缓垂落,周长明将蔺楚疏的身躯紧紧抱在怀中。
染血的嘴角甚至隐约泛起一丝笑意。
火墙外,数名修士依旧不死心地尝试着闯入。
只是阵法带来的高温过于恐怖,仅仅稍微拉近距离,他们就能清晰地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更别提迅速燃烧起来的衣料和干枯的皮肤了。
而在周长明阻挡他们靠近蔺楚疏的这段时间内,秋声缈和姜玉琢也没有停下动作。
他们趁着旁人并未注意,汇合了到附近的车静姝身边。
与此同时,秋声缈从怀中取出几枚符咒,开始低声念诵。
一旁的殷想容看着他的动作,眼底闪过了然之色。
他正在催动的,应该是某种特殊的传送阵法。
寻常的传送阵仅能覆盖较短的距离,在传送的人数上同样有限制。
且被传送者需通过灵力形成联结,才能去往一处。
但若是通过符咒,为阵法的成就附加条件,情况就会有所不同。
触发阵法的条件越苛刻,传送的限制便会越少。
即使如今距离较近的唯有他们四人,带上远处的蔺楚疏和周长明同样可行。
阿楚他是怎么叮嘱你们的?她轻轻咳嗽,哑声道。
师尊以他的血脉,为阵法施加了制约。
姜玉琢神色微恸,若天劫使得他体内血脉断绝,他提前写给师哥的符咒就会被激活,辅助我们传送到墨刑司地宫之中。
血脉断绝的言外之意,便是渡劫失败。
殷想容苦笑着闭上眼,晶莹的泪滴顺着眼角潸然滑落。
这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他究竟,有为自己考虑过一分么?
斟酌来斟酌去,护送心爱之人逃出生天,为修真界安危殚精竭虑,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算计了进去,只为给他们谋一条生路。
可这世间又有谁,愿意为他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