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公主点了点头,重新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幅地图上。
然而伊丽莎白公主依旧在摇头。
“就是那位那不勒斯的国王,西班牙的王储殿下,我的姐夫菲利普。”
“这不可能,您说的是谁呀?”
“一切都会按照您的希望去办的。”怀亚特爵士终于妥协了,他低下头轻声说道。
“只有一位君主可以,我亲爱的爵士。”
“没有吗?那好,就请您按我说的做吧……您是个好的猎人,用不着我来教给您如何设置一个陷阱,我相信您会按我说的去做的,毕竟比起弄脏自己的手,您还是更不愿意丢掉自己的脑袋,对吧?”
伊丽莎白公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所以玛丽恨我,啊,她也理应当恨我:我的母亲让她失去了父亲,而在她看来,我又将要让她失去丈夫了。女儿们总是会重复她们母亲的命运,她如今是如此,也许我有一天也会是这样。”
“啊,不是的。”伊丽莎白公主摇了摇头。
“很漂亮吧?”伊丽莎白公主注意到了怀亚特爵士惊讶的眼神,她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很华丽,殿下。”怀亚特爵士搜肠刮肚,终于找出来了这个让他满意的形容词,“只有您配得上这样的东西。”
“他送给您这样的礼物?”怀亚特爵士看上去难以置信。
,她凑到爵士的耳朵旁,轻轻说了几句话。
“我们的客人都到齐了吗?”她转换了话题。
“的确如此,殿下。所以这是爱德华国王送给您的礼物吗?”
“我要向您订购这条项链的那位珠宝商表示祝贺,他的确是一位艺术家。”
“都到了,殿下,首席大臣阁下,他的儿子吉尔福德·达德利勋爵,再加上您和
伊丽莎白公主正在完成最后的梳妆,一个女仆手里拿着一面大镜子,另一个女仆则在为她用从鲜花当中提取出来的染料浸染眉毛。
“那么想必是一位爱慕您的神秘君王啦。”怀亚特爵士做作地叹了一口气,“他要用这华丽的礼物闪的您睁不开眼睛,借此虏获您的芳心……这样的礼物是我这样的忠实臣仆永远没有希望送给您的,虽然我多么希望我能够送您一份这样的礼物啊。”
“这就是这个阶级临近灭绝的原因。”伊丽莎白公主冷冰冰地说道,她逼视着怀亚特爵士,“如果您觉得这与您的身份不符,那就提出一个不会弄脏您的手的主意。”
“请您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怀亚特爵士提醒道,毕竟安妮·波林王后的人生虽然光彩夺目,但却实在是称不上幸福美满。
几个小时后,当壁炉上的珐琅钟表轻轻敲了八下时,怀亚特爵士再次来到了公主身边。
怀亚特爵士看向公主的正面,他注意到伊丽莎白公主胸前戴着的那条钻石项链,那一颗颗像榛子般硕大的钻石闪耀着诱人的光芒,如同一道火焰在她的胸前燃烧着,又像是一条每个鳞片都在发光的蛇,正在她的身上游走着。
“谁送的起这样的一份礼物呢?”怀亚特爵士惊讶地问道。
伊丽莎白公主从镜子里看到了怀亚特爵士,她转过头来,耳朵上两颗泪滴形状的钻石坠子顺着她的动作而轻轻跳动着,那钻石令耳朵显得更加动人,而耳朵本身也增添了钻石的光彩。
公主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裙,身上的一串串钻石和珍珠在枝形吊灯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流光溢彩,宛若波尔多葡萄园里老藤上的一串串葡萄。在怀亚特爵士眼里,她看上去比起之前的任何时候更像一位尊贵的公主,毕竟让一个女人变成公主的,正是这些钻石和珍珠,而面前的这个女人正如一棵圣诞树一样,全身上下都挂满了珠宝。
“他真正想娶的是您,殿下,大家都知道的。”
她站起身来,朝着怀亚特爵士伸出手,让他亲吻了自己的手。
怀亚特爵士低下头,沉默不语。
“是啊,您说的对,的确很华丽,这东西价值二十万英镑,我把两艘战舰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啊,您弄错了。”伊丽莎白公主的嘴唇上挂上了一丝讽刺的微笑,“我哪里买的起这样的东西……这是一份礼物。”
“这……怕是不妥吧。”托马斯·怀亚特爵士惊异地看着伊丽莎白公主,他的身体因为胆怯而抖了几下,“这不是贵族该做的事。”
“是啊,您瞧瞧,这件事情多么有趣啊。”公主轻轻抚摸着胸前的钻石,“我的姐姐是他的合法妻子,然而他在离开时却只给她留下虚应故事的礼节性的告别语句。我不过是他的小姨子,然而他却给我留下价值十万英镑的钻石……您觉得这种事情正常吗?”
“那想必就是您的父亲,亨利八世国王陛下啦?”
“您这次倒猜的不错,的确是一位爱慕者,也的确是一位君王。”伊丽莎白公主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几下自己的头发,“然而却并没有多么神秘,事实上您还曾经见过他呢。”
伊丽莎白公主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