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结束的后几天,旭便投入了【雪湖、太阳与月亮】的绘本製作工作。宥真接受了旭的建议,将结尾做了一点修改。
失去了雪湖的月亮,在夜里偷偷哭泣,他的泪水落在雪湖曾经存在的位置,一滴一滴,渗入土壤里,松动了地基。
一日大地的剧烈晃动,震出了一个大坑,山泉涌出,形成了一个新的湖泊,
逝去的雪湖不会回来,新生的山泉却也不再孤单。
不再仰赖着外来的填补,源源不绝的水源形成一个循环。
「这样就好了吧?」月亮看着山峰上的平静湖面,思念着那些与雪湖相伴的夜晚。
旭看着修改后的故事结尾,心想着,终究是没办法制止在作者心中那座雪湖的消亡。最后新生的山泉就好像是她在跟自己说:「没事的,就算没有我,也会有更适合你的那个女孩。」
雪湖没有获得救赎,只是施捨给月亮一个移情的对象,太阳依旧是高掛在天上。彷彿在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她依旧照常运行。
「我可以怎么帮助她呢?」旭拿起手机,看着监控萤幕内,那个苦恼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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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写了那篇绘本之后觉得还是不够啊…」宥真看着自己的角色设定,绘本终究是有其侷限,很难去描写细节,她还有更大的野心想要跨足到纯文学领域,但是……「雪湖女神的设定期时跟布农族征伐太阳传说蛮接近的,不过那个传说是指嘉明湖…难道这下要上山取材了吗?」想到那种高强度的登山旅行,宥真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只想宅宅的当个浪荡女而已啊……在山上打炮会高山症发作吧?」宥真烦恼的搔了搔头,「唔…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时候还是直接从书里找相关的纪录好了。」
宥真的行动力,不管是写作和做爱都是一样的雷厉风行,她旋即骑上了她的小100就直衝火车站,坐上了前往台南方向的火车。
出了台南火车站,她一路漫步到台湾文学馆,刚好今日文学馆内办了一场原住民族神话传说研讨会,与其自己傻傻的埋头苦干,不如从前人的经验中去寻找答案,说不定还更有收穫呢。
当她抵达时,主持人正在前导介绍今日的讲者,宥真躡手躡脚的从后门进入,想找个靠近走道的位置入座,而放眼望去唯一的座位,却是最靠近走到的第二的位置,被一双大长腿给佔据了入座的空间。
宥真只好以气音说道:「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她低着头深怕打扰到这双腿的主人。
「啊…不好意思…挡到你了…」还好对方也是个客气的人,只是那的嗓音对宥真来说却是怎么听,怎么耳熟……。
那个男人抬起头来,与宥真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宥真彷彿见到了美杜莎一般的石化在原地,怎么…怎么会是你?
与此同时,台上的讲者接过麦克风,她爽朗的介绍起自己的身分:「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主讲人,可能有些人知道我是作歷史研究的,虽然同样是文科,但是隔行如隔山,所以这次的研究可以顺利完成,在文学的部分非常感谢我的朋友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也在这边特别感谢陈修文教授,那他今天也来到了我们现场,也请大家给他个掌声。」
那个男人站到了走道,接受眾人的掌声,顺势地让出了路给宥真入座。台上的讲者本来还半认真半玩笑地问修文是否要来作助讲人,修文则是笑着挥手,既是摇手拒绝,也是回应了眾人的掌声。
修文坐回了座位,斜眼撇见那个坐立不安的小女人。修长的手指提笔在便条上写了几个字:「好久不见,来工作吗?」
宥真看着便条上端正秀丽的字,想起以前老师在自己的作品上写下的评语,顿时间彷彿又回到高中那段青涩的时光。她拿起笔也要回復「对」的时候,老师却像是知道她的答案一样,又传来一张纸条:「如果你对这个题材有兴趣的话,现在先认真听,等等我拿我整理的参考资料给你。」
老师的字跡和话语充满不容拒绝的意味,宥真瞄过去,只看到男人专注的侧面,于是她悻悻然地缩了缩脖子,认真地听起台上讲者的分享。
讲者说得生动活泼,不时在严谨的学术报告内穿插原住民族的传说和有趣的小故事,让整场演讲没有冷场的时间,不一会就到了散场的时间,宥真坐在走廊的长椅整理今天讲座所作的笔记和心得,也顺便等待老师和与会的专家们打招呼。
她咬着笔尾,呆呆地看着老师修长身影,在人群中特别突兀。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师看起来还是一样的合自己的胃口啊……不对不对!!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对老师动了歪脑筋,宥真甩了甩头。当初老师已经很明确表达两人并不适合了,自己可不能再让老师困扰才行。
不过,刚才台上演讲者称呼老师为教授…那是指老师已经不是在高中任职了吗?
「在想什么?那么认真?」修文拿着今天活动的DM轻轻地敲了宥真的头。
我在想你看起来真好吃……不行,这不能说。宥真抿嘴一笑,「我在想今天好巧,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