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骨头轻,怕是无福消受。”他冷声道。
谈生意,总要被人下脸子,程映棠早已习惯,反而紧盯着他躲闪的眼睛,“关大夫,你在气什么?”
他被看得不自在,“今日生意不错,我怎么会生气?”
但程映棠食指拂上他紧锁的眉头,“那就别皱眉了,既然关大夫不想见我,那我就不扫兴了。”
说罢她就要走,关煜宁这时才后悔,思忖自己是不是作过头了,让她误会。
“等等……你到底为什么来?”
“叙旧,不然还有什么?”程映棠耸耸肩,开始胡说八道。
“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关煜宁给她倒了杯茶,但又不递给她,示意她过来接。
“比不得你们禄棠的大红袍,将就喝吧。”
程映棠接过,抿了一口,奉承道:“哪里哪里,比我们禄棠的茶叶强多了,香气扑鼻。”
她就势要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但关煜宁不让,“别,那是病人坐的。”小心过了病给她。
诊所里有关煜宁暂时的住处,干净整洁得程映棠不舍得坐。
她挨着床边,哄他说:“当时不来找你是怕连累你,毕竟我是逃出来的,又和你有关,找你不就是在害你么。”
“那后来也不来。”关煜宁低声补充一句,说罢又嫌自己语气软,倒像是在和她撒娇耍赖。
“后来我怕你不愿意和我们这些人扯上关系,毕竟青帮做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买卖。”
关煜宁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斤斤计较,但总忍不住,埋怨的话顺嘴就说出来了,“现在倒不怕了?这些日子程堂主的名声我可是听了不少,人人都说你口蜜腹剑,油嘴滑舌。”
他情绪越是翻涌,程映棠觉得越有把握,“这么说,关大夫还去打听我了?”
“你的事,想不知道都难。”
“那除了这些,还知道些什么?”她问。
关煜宁不由得想起贺梦笙,这几日他总去天乐班,听见贺梦笙嗓子有一丝不对劲,便总想着是不是昨晚程映棠去找了他,晚上折腾太过,连嗓子都叫哑了。
“我去听戏了。”
“关大夫也喜欢听戏?最喜欢哪一出?”
“喜欢天乐班贺老板的拿手好戏,《王宝钏》”
说这话时,关煜宁侧头看程映棠,格外不悦。
程映棠笑着搂住他的胳膊,“提他做什么?”
“你晚上不去会佳人,却来见我,怕你包的粉头要吃醋。”虽是阴阳怪气的出腔,但他还是舍不得推开程映棠的亲近,僵坐着听她调笑。
“他吃不吃醋我不知道,关大夫听着倒像是吃醋了。”
“程堂主的醋我可吃不着。”
但程映棠惯会哄人,她贴在关煜宁的耳边,轻声说:“吃得着,那档子事上,我可就伺候过你。”
热气像是喷在关煜宁的腰眼上,又麻又烫,他分外不争气地塌下腰来,接着程映棠又说:“你那儿不想和我叙叙旧?”
关煜宁低声骂一句,“我就知道,你是个色胚。”羞恼之余,他又急切地吻上程映棠。
他早忍不下去了,夜夜都做梦想她,今晚她又故意来撩拨,他怎能不上钩?
不知过了多久,平整的床面被翻腾得一踏糊涂,关煜宁的长袍马褂被扔在地上,身上不着寸缕。
程映棠的旗袍也被他扯开,锁骨上被他发狠咬了个牙印。
他伸手进去摸着牙印,问:“回去你怎么跟他解释?”
“养的小玩意儿而已,解释什么。”
关煜宁本想再加一句,那你还众目睽睽之下哄他。但又住了嘴,他怕自己连个小玩意儿都不如。
程映棠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根烟,含在嘴里要抽,却忽然顿住,“忘了你闻不得烟味了。”
她又要把烟放回去,关煜宁却夺下来,点着抽了几口,送到她嘴里。
随后便是止不住的咳嗽,程映棠一手夹着烟,给他顺气,“不能抽还逞强。”
关煜宁看着猩红的火星,渐渐燃到头,“他做过的,我也要做。”
“什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