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党的铁则第一条,就是不能违抗首领的命令。
而不遵守这一条规则的成员们的下场作为主管处刑和拷问的红叶大姐手下的准干部,我比谁都要清楚。
而中也先生,自然也是一样。
即使是首领的命令我也无所谓,我难道就稀罕当这个准干部不成吗?!
难道你以为我就不想回去!他有些激动的反驳,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硬生生地截断在嗓子里。
片刻后,中也先生咬了咬下唇,勉强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凭借着太宰那个家伙的生命力,他是不会死在这种地方的,这一点我还是相信着的最重要的是,现在在首领的手里,还有着能操纵你生死的遥控器。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愤怒,音量一下子抬得极高,你现在敢违背他的命令,难道就没想过你自己的命吗?!
难道就让我看着织田作去送死吗?!
中也先生被我吼得无言以对,他移开了注视着我的目光,钴蓝眼眸里充满了令人心碎的忧伤,难过的视线在机场里其它的装饰品之间来回飘移着。
半晌,他再次开口了,
这次的行动,是为了和异能特务科换取《异能开业许可证》而做的交易。
你这次去东京后也该明白,如果没有这张许可证,我们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都是多么受限。无时无刻,要警惕着来自白道的明枪暗箭。
强大如你也不得不如此,可想而知我们平日里已经让多少同伴们无辜丧命。
可织田作他!
首领以前曾经和我说过,他沉声打断我,身为一个组织的首长,就是要置己身于万般污浊之间,哪怕是再肮脏的事情也要亲手去做,哪怕不被人理解也要去达成目标。
我能理解中也先生或者说,首领的想法。
这不是谁的对错,而是我们选择的方式不同。
同样,我也终于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来说服他。
中也先生他的举动,不仅是在效忠组织和首领,同样也是在履行着自己要保护深海京的誓约哪怕对手是我自己。
他真的是非常、非常认真地在【阻拦/保护】我。
这份如黑色海崖般坚定的自我意志,甚至不因为我们三人之间的友情而有丝毫动摇至少,我没有看出中也先生他任何有动摇的迹象。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的人,他们自从我和中也先生开始吵架起就躲得远远的,还有一些人正拿着手机,试图呼叫机场的军警。
奈良和京都是以旅游业而出名的城市,而大阪都市圈更是日本的三大都市圈之一,这个都市圈里唯二的关西机场,自然是人来人往流动量巨大。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还关乎着这个国家的对外形象。
就像之前在东京一样,此处也是我无法出手,或者说,被拘束着无法出手的地方。
我想起了那位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话。
他说港口黑手党这样的组织,终究会有一天成为我的束缚,约束我的力量,约束我的一切。
可笑的是,我当时还觉得自己如果能被约束,也是一件好事。
中也先生,
后退几步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我听到自己十分柔和的声音,甚至连嘴角都带起了一丝微笑宛如自然界的动物在捕食时,所流露出来迷惑猎物的绮丽伪装,
里世界的人们都耳口相传,说港口黑手党的武斗派里,拥有两大堪称怪物的王牌异能力者。一个是你重力使中原中也。一个是我赤潮深海京。
就连太宰他,在以前都好几次地问过我这个问题。说起来第一次问,还是我们在去跟组合战斗之前的事情。
不知道重力使和赤潮打起来,哪个会赢呢?
中也先生只是站在原地注视着我,半点没有理会我的小动作。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刚才一如既往坚定的双眼里,就像是海豚的背鳍在划过波澜壮阔的海平面时那样,带起一点涟漪般稍纵即逝的受伤。
你要和我战斗吗,京。他沉声问道。
我不想和中也先生战斗。
我想到了昨天在夕阳下订好的誓约,脸上不由自主地微笑了一下,毕竟你应该明白,我一直是多么的尊敬你。尤其是在昨天,你对我说出那些话之后。
而且中也先生很强。如果我不下死手的话,根本没有办法赢过你。
你即使知道了这一点,也决定要和我战斗吗?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从外套的内袋里掏出枪,向头顶开了三声。
一瞬间的寂静。
然后是人们慌乱的尖叫声,跌倒声,以及撞翻桌椅茶具的碎裂声。
半分钟还不到,我们身边的人就跑得一个都不剩,他们拥挤着试图离我们越远越好。
中也先生,我们还是在碍事的人到来之前结束吧。我对他笑笑,拽下脖子上的氧气管,异能力
【Vingt mille lieues sous les m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