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赫垂眸看了眼面前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没说什么,伸手搭在杨晏清手心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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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良才当即打了哈哈笑着招呼道:“杨庄主,杨夫人,里面请!”
萧景赫瞥了眼杨晏清,一脸倨傲的清冷模样:“这就要赶人了?”说罢,锐利的眼神压向旁边用眼角余光往这边扫的钱良才。
常驻周国的是七大商会中排行为首的钱家,钱家商行是七大商会中唯一一个祖上曾经挣来了皇商称号的商会,七十多年来在两国间倒买倒卖,南输北运,是七家里唯一一个正大光明常驻周国,基本揽下了大庆与周国之间粮食贸易的商行。
萧景赫看着手里的一沓银票,都是三五千两的大额,几乎没有小数目,这一沓撮一撮数量,平日里都足够靖北军三个月的开支花费,到这人眼里就像是给了碎银零花钱一样不值一提。
萧景赫这才抬手理了理杨晏清的衣襟,又捏了捏这人袖中的手,低声嘱咐了句:“少喝点,仔细别着凉。”这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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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晏清顶着钱良才有些戏谑的目光悠然抬步往厢房里走,一边道:“这乐师手上技艺倒是不错,钱老板是从哪里挖出来的宝贝?”
转头就下了马车对早已等在门边的钱有才拱手寒暄。
这铺子是卖字画的,在三楼一众卖古玩珍奇的店铺里并不扎眼,铺子里也并没有多少人,那掌故的见萧景赫进来,一惊之后先是行了礼,躬身引着萧景赫直接走向了内堂。
说着,杨晏清摆手示意一旁的婢女上来,从匣子里取出厚厚一沓纸塞进萧景赫怀里,很是财大气粗道:“看中什么就买,不够了挂账,回头我让人去结算。”
见马车停下,杨晏清便将剩下的肉燕塞进了萧景赫手里,说了句:“帮我拿一下。”
外间的一身艳红骑装的女子见到这样一个俊俏挺拔同样喜传红衣的男子先是红了脸,手中放下字画,见掌柜的出来才
另一边,和几人分开的萧景赫手中捏着杨晏清塞进手心的玉佩,随意逛了三层的几个店铺没过多久就甩掉了身后跟着的尾巴,悄无声息地进了回字形走廊的左侧的一处小店铺里。
挑了挑眉,萧景赫从善如流地将银票收到怀中,意味深长道:“多谢先生。”
待到手中还端着一碗散发着香气的肉燕下马车的萧景赫出现在两人面前时,钱有才一愣,旋即看向笑呵呵的杨晏清。
“钱管事见笑,此乃内子,新婚不久,还未来得及摆酒宴请亲朋。”杨晏清笑得一派温柔和煦,然后将手伸到萧景赫面前。
好排场。”
看中了什么就买啊……
杨晏清陪笑着讨好道:“夫人~”
萧景赫心中啧了一声,总感觉某只狐狸的尾巴实在是……欠薅。
杨晏清看着此时一身黑纱红衣宽袍大袖的萧景赫,视线在他那双剑眉星目上流连逡巡,心中扼腕没想到就连这样的衣裳都压不住萧景赫骨子里的刚硬锐气,漫不经心道:“这可是商贾鉴宝会,王爷去了便知道什么叫做,珠光宝气满室华辉。”
钱有才的眼神变了变,对这从来不耐烦参加聚会的鹤栖山庄突然多出来的当家男夫人并没有说半句平叛,生意人总是讲究个和气生财,更何况鹤栖山庄的这位庄主夫人看上去不像是商贾之家出身,满身凶煞冷硬倒像是个不好惹的江湖人。
杨晏清侧过头与萧景赫压低声音轻笑道:“揽月馆一二楼乃是饮酒作乐之地,再向上两层都是交易些奇珍异宝,珍奇古玩,为夫与几位商行管事出来吃酒可从来都是去三四层,绝无寻花问柳之心,夫人如今可是放心了?”
两人坐马车来到揽月馆,途中路过小摊,杨晏清闻到了香气就指使跟着的婢女去买了一碗来,见是肉燕,用签子拨弄着尝了一口,味道尚可,但着实油腻了些,做的并没有闽州地道,可见过来做生意的应当不是大庆闽州人,而是学了外表像用来某营生的周国百姓。
想到鹤栖山庄背后和江湖势力错综复杂难以捋清的联系,心中更是对面前这对看上去着实有些古怪的夫夫心底多了些思忖想法。
钱有才穿着同样富贵,长着一张娃娃脸,瞧着便是一团和气的模样。但顶着这样一副被人笑斥乳臭未干的脸将钱家在周国的产业翻了几翻达到如今的地步,经商头脑与手段可见一斑。
杨晏清听到杨夫人三个字,腰背顿时一直,志得意满地瞥了眼萧景赫。
进去揽月馆,里面和平日里常见的花楼差不多样式,中间高台舞姬起舞,旁边坐着乐师,袅袅曲调绕梁不绝,硬生生将旖旎之地的氛围弹奏出了清丽出尘。
这一代掌管周国境内产业的钱良才是钱家上一任家主的幼子,从小早早表现出不同一般孩童的聪颖伶俐,当年钱家大喜过望以为家中终于要出一个有才能科举入仕的良才,结果这位小天才长大之后钱家才发现,到底是皇商家的种,聪明伶俐是真的,敏而好学也是真的,但人家的爱好是金算盘,于科举一途是七窍开了六窍,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