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眼色使了婢女去问。
只见那掌柜的愣了一下,面色为难道:“这……”
“这什么这?认得本姑娘是谁吗?”骑装女子见掌柜有推脱之意,顿时表情一变,手上的鞭子已经拿在了手上。
“连小姐,小人实在是为难啊,方才那位……”掌柜的当然知道这女子是谁,在周国,谁人不知凭借着皇贵妃一跃替代冯国相成了帝王岳丈,在周国境内横行霸道无所顾忌的连家?
女子身后的婢女凑过去小声劝道:“小姐,大少爷还在楼下……”
今日兄妹俩来这揽月馆的确是约了贵客商谈,若是小姐在这闹出了动静惊扰到了大少爷,府里回去想必又是一阵鸡犬不宁。
婢女的提醒点到即止,那女子终究不是没脑子的,咬唇想了想,扬起下巴问掌柜:“你们主家是谁?这总没什么不能说的吧?”
掌柜的一顿,耳边却突然传过来一道声音,当即心中一松,对那女子拱手回答:“回连小姐,小人主家乃鹤栖山庄。”
“鹤栖山庄……没怎么听过啊。”女子嘀咕了一句,依依不舍的又瞥了眼内堂的方向,一甩鞭子带着婢女转头便离开了。
内堂里,萧景赫面色淡淡,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摇头道:“这连家堪称周国一霸,近些年来可以说是毫无禁忌,惹得商户们可以说是怨声载道。但连家也都是聪明人,不该惹的都不沾染,手里有权的世家见火烧不到自己头上,碍于连家在帝王心中的地位,又收了连家的礼,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了。”
“对了,夫人,之前庄主吩咐的那两个人明日便到周国,是否要先去庄子一趟?”
“嗯。”萧景赫根本没将那连家女看在眼里,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传消息回去,查一查蛊婆婆的女儿是否曾经来过周国,并且与周国皇室有过往来。”
“是!”
中年男人领命之后便先行离开,萧景赫抬手按了按衣襟内的银票,走出内堂问掌柜的:“此处可有定制玉器的铺子?”
掌柜的想了想,给萧景赫指了个方向:“回夫人,玉炳斋的掌柜是个巧手的,若不是太过复杂的雕刻只要银子到位,当天便能取走物件。”
***
“庄主此番前来周国是准备在周国大展拳脚施展一番了?”钱良才笑道。
从厢房向外看,那回字楼中间的高台上的舞姬乐师已经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件件拍卖的展品,说是鉴宝大会,不过是发帖子给有身份有地位有眼力的人来竞价,奇珍异宝,价高而得。
杨晏清手中晃着酒盏,笑吟吟道:“只是来看看异国风土人情,说什么大展拳脚倒是过了些。倒是钱管事这么些年都没回过大庆,想必已经是如鱼得水,以周国为家了罢?”
“杨庄主这是说的什么话。”钱良才那张娃娃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放下手中的酒杯,抬手朝着大庆的方向微微拱手,肃声道:“我钱家是大庆的皇商,大庆自然也永远是我钱良才的归处。”
“不过玩笑话,钱管事何至于此?”杨晏清淡淡的应和了一声,仿佛没将钱良才肃然的神色看在眼里,然而下一句话让钱良才刚放下的心又高高提了起来,“杨某查到两个月前从沪州走了一批货来周国?算算时日,车队应当已经到了吧?”
钱良才忍住胸口翻腾而起的慌乱,努力维持住声线平稳:“这南来北往走的货着实不少,沪州那边走过来的也不外乎就是美酒多些,怎得劳杨庄主亲自过问了?”
“若只是美酒倒也无事,但若是美人……便不好说了,钱管事。”杨晏清手腕一动,手指间多了一张帖子,手指点在那素白色的帖子上朝着钱良才推过去,不急不缓,“鹤栖山庄干着什么差事钱管事应当听过些许风声,如今有贵客开了大价钱来查这批货,大家都是开门做买卖,还请钱管事行个方便。”
钱良才强笑道:“杨庄主,您也明白,这走货的买卖讲究的就是封闭消息。拍卖的钱不好挣,咱们都只是生意人,若是提前走漏风声引来贼人偷盗抢劫,在下这……唉,实在是难以招架。”
杨晏清想了想:“罢了,看在钱管事今日请的这桌酒,杨某便送钱管事一个消息。”
钱良才的脸色并没有缓和,也终于明白杨晏清此番前来周国,说不准一开始便是冲着他来的。
“就在半月前,一种恶疾在京城里许多达官贵人家莫名出现,发病者面生铜钱大小脓疮,就连太医署的御医都对此恶疾束手无策,直到镇抚司无奈之下张榜召来了一位江湖郎中,治好了这些莫名身患恶疾的达官贵人。”
杨晏清说到这才将视线从台子上拍卖的珍品上收回来,侧首看向钱良才:“钱管事可知这位江湖郎中是何许人?”
钱良才的喉咙上下动了动,闭了闭眼,哑声道:“……是杨庄主的人。”
杨晏清悠哉悠哉地说:“杨某的庄子里养了不少闲人,偶尔那么一两个总能派上些用场。这不巧了,这份出过恶疾的贵人名册,倒是有不少人感兴趣。”
“镇抚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