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的五一在紧张期待中度过。
阮初城会陪她去医院接种下一针疫苗,和暗恋的人出去当然要美美哒呀,为此她特意回家,找了她衣柜里最好看的那条裙子。
他们约好在医院门口汇合,何曼坐了叁个小时公交车,倒车两次,终于踩着点到了。
阮初城穿着随意,普通的T恤外套和牛仔裤,相比之下,精心装扮过的她像个小丑。
打疫苗的流程和前几次一样,接种结束,阮初城提出送她回家,何曼哪里敢呢,连忙拒绝。
最近的天气像女孩子多变的心情,前一秒艳阳高照,下一秒阴云密布,空气蒙上一层灰色。
风一吹,只穿了连衣服的何曼瑟瑟发抖。
阮初城欲脱了外套给她,何曼又是拒绝,一溜烟跑到公交车站。
“……”
除去打疫苗这事,她拒绝他的所有好意。
他是豺狼虎豹吗?
阮初城郁闷地挠了挠头。
避他如洪水猛兽的何曼挤上公交车,贴着窗边看见那辆驶离的车。
旁边妇人的袋子擦到她裙子上,留下一个小污点,小心眼的她第一次没有生闷气,而是偷偷地抿起嘴角笑。
真希望这个疫苗再多几针啊……
到家是下午六点,她那个上初中的弟弟放学回家,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打游戏,嘴里时不时飚出一些脏话。
何曼刚要开口教育他,下一刻母亲从厨房里探出头,扯着大嗓门说她:“回来了还不快过来帮忙做饭?让你相亲你不去,穿得这么好看勾引谁呢?”
何曼上次回家是被母亲骗回来的,她被迫和一个叁十岁离异带娃的男人相处了一个小时,母亲和那个所谓的媒婆像是推销商品一样推销她。
和阮初城相处的愉快烟消云散,弟弟的一言一行更是让她讨厌,她麻木地哦了一声,换了衣服帮忙做饭。
饭后是她刷碗,眼看着母亲又有唠叨的趋势,她一刻也待不下去,寻了学校忙的借口匆匆离开。
每一次离开这里,她都想着再也不要回来。
她的母亲会叫宝贝儿子,却不会叫她女儿,从来都是直呼大名。她的弟弟也学着母亲的样子叫她何曼。
何曼、何曼……
五一回来有期中考试,她要好好学习,再熬两年,彻底离开这个家。
……
这次期中考试是联考卷子,较之以往偏难。八号出了考试成绩,阮镜退步至第五名,而何曼的数学拉垮了总排名,降到班级十七。
那时她双手撑着头默默红了眼睛,成绩单上开出湿润的小花,并且自以为很好地隐藏了情绪。
晚上阮镜打电话给江淮,和他吐槽这次的地理有多么偏门,聊起数学,她说:“就是我那个同桌嘛,她考得不太好,情绪很低落,我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哎,安慰人太难了。”
江淮说:“你现在再安慰也无济于事,等她自己调节吧。”
“有道理哦。”
往常两人最后一句是晚安,今日他轻轻添了一声:“镜镜,下周见。”
阮镜猛地清醒,欣喜过后是失落,“你下周有时间啦?可是我妈妈看我很严格,我可能没办法出去。”
江淮沉默片刻,嗓音含着几分笑,“到时再看情况。”
“嗯。”
实际她不抱着任何希望。
第二天的家长会,阮镜翘首以盼,当哥哥的身影出现在外面时,她嘴巴一瘪,没给他一个笑脸。
阮初城:“?”
家长会结束才知道真正原因,那时女孩皱着眉头,紧张又局促,“是不是因为我退步了,妈妈觉得丢人?”
阮初城和她对视两秒,后知后觉品出她的意思,“妈妈今天有事,这几天都不在家。”
“哦。”
心情豁然开朗。
有熟悉的人从教室里跑出来,递给他一个小袋子,女孩子红了整张脸,目光闪烁,“这是、这是还给你的钱。”
阮初城愣了愣,接过来笑着说:“下次直接给阮镜就可以了。”
何曼垂下眸子,声音细小,“嗯……哥哥再见。”
“再见。”
踏进教室门,胸腔里的怦怦声逐渐回归正常,抬头看见班主任朝她招手。
无非又是那些问题。
“你的家长这次也是工作原因吗?”
“嗯,他们很忙。”
她盯着地面瓷砖的相接处,听见老师说会找机会和她父母谈一谈。
哎,有监护人的生活真是糟糕透了。
……
星期一的下午,班级里刮起一阵八卦的风,据说新来的图书管理员是个大帅哥,帅到何种地步呢?
“叁班上节课是阅读课,听说他们全班女生都在偷偷看他。”
百事通何曼这样说。
黑板右侧的课程表写着一个“阅”,阮镜兴致缺缺,懒懒地趴在